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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愚蠢,如此要命的大事你也敢替公主瞒着!
春贵人既看到了公主的脸完好无恙,光烧一幅画能抵什么用!”
整个宫中,除了容淖与皇帝,再无第三人知晓皇帝对容淖“寄予厚望”
。
以至于,所有人都认为,容淖的得宠皆因皇帝怜她体弱多病且容颜损毁。
包括通贵人和芳佃姑姑。
所以,通贵人严格把控容淖饮食多年,不许她多食一粒米,病美人合该是孱弱纤细的。
所以,当初容淖的脸分明好转,通贵人却不许她宣扬,甚至还和芳佃姑姑一起,专门为她仿出了旧朝的斜红妆。
相传,旧朝风靡一时的斜红妆本就起源于一位伤了脸的宫中女子。
那女子心思灵巧,以伤痕为妆,化腐朽为神奇,反倒越发受君王宠爱。
一笔斜红,张扬且深意,不断提醒皇帝,她的卑怜。
芳佃姑姑唯恐容淖秘密曝光失宠甚至引来灾祸,再无心睡眠,魂不守舍坐在外帐不知在想什么。
嘎珞则以守夜为由,默不作声进了内帐。
榻上本该安然酣睡的容淖此刻正睁着眼,目色清明,毫无睡意,悠然与掀帘入内的嘎珞对上。
嘎珞不见异色,微不可察朝她点头。
-
孙九全是隔日晌午时分,众人忙着扎营造饭时,被一个侍卫悄悄送回来的。
侍卫营走了一遭,他表面倒瞧不出遭了多大罪,全须全尾的,只脸色白了一些。
那袭泛蓝太监袍穿在身上,越发像文弱清隽的簪缨公子了。
只有凑近了,才能从他行动间无意从衣袍内涌出的血腥味察觉出,他这一日没少吃苦头。
“公主,奴才回来复命了。”
孙九全缓慢跪倒请安,额角细细密密挂了一片汗,那口本就破烂的嗓子此刻破得几乎听不清他在言语什么。
“受了刑?”
容淖问道。
“走了套巡卫营的规矩罢了,不碍事。”
孙九全分明连喘息都艰难,偏偏话还不少,“奴才只是无意经过皇帐附近,与那擅闯营地之人绝无干系,属于一问三不知的,按例审问过后,轻车都尉便做主放奴才回来了。”
言下之意,他什么都没对那帮侍卫吐口。
也是,若他真说了什么,怕是没命走出巡卫营。
但凡主子跟前伺候的宫人,难免会摸到主子几分秘密。
装聋作哑便是相安无事,若逞口舌无疑自寻死路。
“行了。”
容淖抿了口茶,神色淡淡,略带深意道,“往后行事仔细些。”
孙九全听出容淖在点他取画那事办得不够利索,谦恭应道,“奴才省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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