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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熹微教训完马彪,看向顾飞烟和凤阙舒。
她倒是要看看这迷得马彪脑子发昏的两位姑娘到底长得如何。
一看,不打紧,她笑出声来:这着红衣的哪是什么女子,明明是个男子。
一个极其美丽的男子。
她一瞟在一边赔笑的马彪:“你劫个男人回来当压寨夫人?”
什么?那个红衣的小娘子是个男人?马彪愕然,从上到下仔细看了下凤阙舒:有喉结,胸部平坦,身材虽是清瘦但是比他还高……那个小娘子竟然是个男人!
马彪大受打击,一下蔫了。
还没等他伤完心呢,就觉耳朵一阵疼:“哎呦,婆娘俺错了,你你别揪俺耳朵了。”
众多的强盗是识相地一个个溜出了草屋。
一时间,这草屋里就只剩下了顾飞烟凤阙舒以及马彪夫妇。
孙熹微一脚踏着矮凳,一手揪着马彪的耳朵:“当着老娘的面你还敢动歪心思?”
“婆娘,婆娘,俺再也不敢了,俺耳朵都快被你揪下来了,快点松手啊。”
马彪兀自哇哇大叫。
顾飞烟看着却是暗自惊奇,这女子看到凤阙舒竟然毫无反应。
要知道凤阙舒这皮相很少女子能够免疫的。
她居然只是扫了凤阙舒一眼,眼中只有那个虎背熊腰的盗首。
“你先出去。”
孙熹微冲着盗首小腿一踹,那盗首就乖乖出了门。
这黝黑粗鲁的大汉一副受气小媳妇的模样看得顾飞烟是抿嘴直乐。
孙熹微轻轻阖上了门扉,淡淡的看着顾飞烟和凤阙舒道:“熹微知晓二位非寻常之人,今日我夫君多有得罪,希望二位不要介怀。”
顾飞烟扫开凤阙舒骚扰她的爪子道:“夫人看起来不似这山里之人。”
孙熹微目光闪了闪,似是回想极其遥远之事。
是啊,到底多久了,回想起来是如此遥远,远得连她自己都从不曾去回忆。
豆蔻少女,抚琴扑蝶,和羞走倚门嗅青梅,原来自己也曾是那般娇憨的少女,于闺房中在心中暗暗描绘未来夫君的样貌,那定是丰神俊秀,淡雅斯文……
孙熹微眼帘低垂,是啊,憋得太久了,马彪他们不过是粗鲁汉子,哪里知晓她的心事,她的悲伤与痛苦。
望着幽静灯火中那对如谪仙般的男女,回想往事,不禁悲从中来,心思如潮涌。
世事沧桑,人世无常。
半夜时分,对着铜镜看着自己逐渐苍老的容颜,连自己都不相信自己竟然会变成这样。
或许可以真正倾诉一回,背负的往事实在是太沉重,沉重到将往事深埋心底以为从来不曾有过。
“姑娘,你说的不错。”
孙熹微幽幽道,“我叫孙熹微,也本是好人家的女儿,父亲是乡里的员外,家中也略有薄田资产,父亲在乡中也颇有声望。”
一滴眼泪从眼角滑落,晕开了厚重的胭脂,将泪染成了红色。
花了的脸有些滑稽,然而顾飞烟与凤阙舒却皆是默然。
孙熹微目光悠远:“本以为这辈子就这么过了,嫁一个好人家,相夫教子,平淡却安然地过完一生。”
顾飞烟眸光一闪,似是触及心中所感。
原本她也以为自己会和君释旋这样简简单单过完一生。
凤阙舒看着顾飞烟,轻握住顾飞烟的手,宽厚而温暖,这一次顾飞烟并未如往常一般甩开。
“却不想,却不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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