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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当做盟友的人,现在被她自动隔开了距离。
龙座上的帝王听了龟儿子的提议,微笑着捻了捻缁须:“众卿以为如何?”
四位陪衬臣僚自然不敢说什么的,齐王最爱搞事情,自然是拱双手赞成,夙王看了哥哥们一眼,也阴恻恻地笑着说好。
尹王亦发表了看法:“儿臣对中原茶艺颇有兴趣,愿意一观。”
只剩下一个太子,述平帝是个极为开明的君王,每个人的意见都要照顾到,于是又侧头去问太子。
太子点头。
最后终于轮到正主:“不知公主与侯爷意下如何?”
一场宴饮,先任由齐王挑衅华阴候,再由潇王为难上玉,最后竟将二人当作乐伎和茶使。
不动声色地给下马威,就像事先商量好的。
国强国弱,无非如此,放眼四周,又有谁是善人?一片纯白的衣袖垂到了地上,白皙分明的手背连青筋也不见一根,指尖施施然抚上酒盏,薄唇微牵:“陛下与诸位王爷若有此雅兴,外臣自当献丑。”
褐眸转而看向上玉,眼尾如同钩子一般:“外臣想,瑾珏公主应当也是愿意的。”
上玉虽年轻,却也不傻,丹熙王全家有心要给难看,自然是不达目的誓不罢休,而他们……说来可笑,一国公主,一族贵胄,只能听之任之,无丝毫反抗之力。
因而她颇为得体地笑了笑,道:“外女愿意。”
“好,”
皇帝一锤定音:“就请公主与侯爷为朕演示一番,来人!”
一群内侍端着点茶用具哒哒跑上来,另有一群女侍簇拥着上玉退后更衣,礼乐之邦,中原人古来崇神善乐,长袖善舞,上玉亦学舞,义父对她严厉苛刻,在女子六艺上却从未亏待过她,虽然日久不跳,但糊弄一二,她还是有些自信的。
换完裳出来,丹熙豢养的中原乐队已经在列,长案上煮起了水,雾气氤氲,长指从茶饼上掰下一小块,乐伎从旁迤逦而过,衬裙翻出一朵好看的花,那双剪水绣目稍稍一瞥,男子笑了笑,眼角弯成了一道月牙。
笑笑笑,笑个屁。
上玉收回目光,不经意间撅了噘嘴,恰被潇王瞧见,他抚着下巴,一脸玩味。
且看那袅娜身姿走到乐队前,柔声道:“《破阵》,有劳了。”
破阵,唐时舞曲第三折,其舞如名,犹如千军万马破敌之势不可挡,本为群舞,但此时只得上玉一人耳,小女子也不怵,将水袖铺开长长的两道,便舞起来,有诗云:霞衣席上转,花岫雪前朝,翩如兰苕翠,婉如游龙举。
另一边,茶汤正好,男子执起茶筅,转腕捏着力道,一边点水,一边击拂,垂落在背的乌丝顺着他的动作轻轻颤动,有一根挂在了纤长的睫毛上,趁着入势的乐声,恍惚间竟有一种颓丧之美。
在场的女侍们不由屏住了呼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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