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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召就是其中一位。
他一身黑衣,只露出一张脸,全身上下连手腕和脚踝都裹得严实,脸色白如雪,眸黑,唇红,是唯有的两点颜色。
身形消瘦枯槁,开春放暖的时节,人人都换了衣裳,他却还披着数九寒冬时用的氅衣,显得格外弱不禁风。
温禾安不屑于他上次幻境扯出的一堆理由,但现在又确实没有时间腾出手来料理这种相比之下不那么要紧的官司。
答应了陆屿然不再看他,这么多天,她也懒得理会江召。
但此时此刻,江召猝不及防往她面前那么一露面,温禾安忍不住皱眉,心头止不住生出一种怪异和不适之感,感觉这具身体好像只剩个表壳,内里被什么不好的东西占据了,或是吸干了。
王庭现在,究竟是什么状况。
在她沉思时,前边那人压抑不住地嘶了声,露出点气音:“山脉无边,神殿镇天,巫山的图腾。
——帝嗣到了。”
三家齐聚,门外现在是一点声音都听不见了。
陆屿然带队走向巨门,他不在意任何人或敬畏或惧怕的目光,遇见另外两家,没有停下来寒暄的打算,连做戏的样子都不给一个,与人擦肩而过时,空气都似乎要无声凝结。
唯有温流光的杀戮之气蠢蠢欲动,不受控制扑咬上去。
还隔着一米有余,就见他脚步一落,杀戮之气被悉数绞碎。
陆屿然看向温流光,眼边弧度冷而薄,眸光呈现出种惊心的净漠:“你是要现在和我动手吗?”
他倒是挺想温流光不管不顾冲他再来一道。
给他一个在明面上对天都出手的理由。
温流光竭力克制心中源源不断腾上来的杀意,脑袋里嗡嗡烦得想让所有人去死,闻言握拳,戾气直往血液里冲。
自打上次和温禾安打过,落败了之后,在四人的位置里,她好像就成了唯一被定了性,挪到末尾的那个,其他两个,还没动手,就
笃定她打不过似的。
实际上不只有她,江无双听到这话也有点挂不住笑。
陆屿然太让人忌惮了,从始至终,他表现出一副谁也不放在眼中的无声狂妄,甚至懒得参与他们之间的争强斗胜,而自己甚至分不清虚实,也不敢贸然分出虚实。
这感觉实在是,叫人厌恶至极。
温流光眼神一厉,才要动作,就被穆勒伸手握了下手臂,力道不轻不重,强大的灵力协助她将杀气稍微压下去,传音到她耳朵里:“别受激。”
穆勒风轻云淡地朝陆屿然示意,道:“巫山公子若是想要切磋,待我家少主此次突破出来,自然奉陪到底。”
他在天都当久了位高权重的老狐狸,年长,毕竟多活了这么多年,三言两语就将天都的劣势扭转回来。
既然明眼人都能看出来,索性也不瞒了,也告诉所有人,温流光还有一次大的突破。
她在年轻人中立于巅峰,不会敌不过任何人。
林十鸢跟温流光之间无形中结下死仇,听到这话不由撇嘴,倒是很佩服天都这死鸭子嘴硬,打死不肯承认陆屿然帝嗣身份的倔性。
陆屿然出现后,温禾安的目光落在他身上,他转身走向门时有所察觉,脚步微顿,朝这边投来一眼。
又冷又清,跟半个时辰前说要洗手作羹汤的模样天差地别,有种尤其让人心动的劲。
她摸了摸自己往上翘出一点弧度的眼睛,见三支队伍转眼都消失在门中,这才扭头朝自己队伍点点头,率先朝前走,丢下一句:“走吧。
跟上他们。”
巨门更像是一层无形的光幕,穿过去之后与萝州城景色相差不大,不过是黑夜转为白昼,眼前是无边无际的草地,远处有山,有河,有溪流,银塘似染,金堤如绣,桃花开得十分热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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