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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嘉禾陪着沈灼,对老爷子说:“老爷子您看,这是您的曾孙女……多可爱的孩子啊,您在天之灵,要保佑小久健健康康地长大……沈灼,跟老爷子说句话吧。”
沈灼张张口,说不出话来,终于能开口的时候,已是泣不成声。
追悼会即将开始,谭思古先一众人到灵堂,走到门前没有进来。
他倚在门边,抬眼,低声说:“妈,你和沈灼去后面休息吧……”
王嘉禾带着沈灼,对她说,“对,你还有些低烧,前面就别应酬了。”
沈灼执拗着,没有从,她抱着孩子到他跟前。
谭思古的眼睛跟着过去,定在睡着的孩子脸上。
沈灼看到他唇边轻轻弯起,然后说:“平安就好。”
四个字,几乎让沈灼热泪盈眶。
他伸出一只手指,摸了摸孩子粉团的小手,再说:“去吧,去休息吧。”
“我要留下来……”
沈灼看着他,坚定道。
谭思古一怔,无奈一笑,“会累。”
沈灼心底酸涩。
会累,她知道,他更累。
追悼会进行了两个小时,午后封棺,长车队伍到火葬场,再将骨灰葬入墓园。
碑前花丛中,挽联无数。
随行的有几个年纪很大的老人,皆是公司老董事,忆起当年与老爷子打江山,又想到自己也已半只脚入土,不由老泪纵横,唏嘘叹息。
等结束时,终于下了雨,下得畅快淋雨。
沈灼终于也到了极限,再最后一刻,安睡在车里。
醒来之后,她又回到了医院,手臂上挂着针,冰凉的液体正源源不断的注入她的身体。
她睁着眼睛看天花板,脑袋里空空荡荡。
后来她想,谭思古在哪儿?
谭思古正与公司董事吃晚餐,说是吃晚餐,气氛却不好。
一来公司近来状况不佳,二来老董事长西去,主心骨一下被削掉了一半,如今能指望的只有谭思古了。
可他也是满身是伤的病人。
饭桌上,谭思古一句话也不说,就那样一杯一杯得喝着酒,旁边人看到了,想劝,却被别的人拦住,“算了,让他喝吧……他心里更难受……”
是谁说的酒是穿肠毒药?
谭思古可觉得酒是这世界上最好的东西——酒精正在一寸一寸得麻痹他的神经,让他可以不管不顾别人的眼色,可以不记得那些难过的事情,可以带他到困乏边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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