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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冠灼不由一颤,低下头,小声说道:“皇上,微臣方才做了噩梦……”
他真的真的不是故意的。
椒房殿中弥漫着一股青梅的香气,将屋中燃着的熏香彻底盖过。
师从烨脸上神情不变,只淡淡说道:“无事。”
“对了,方才的那个人呢?”
季冠灼陡然想起什么,有些着急地道,“皇上,方才微臣做梦,梦到北狄探子在沧月四处散布谣言,妄图动摇您在百姓心中形象,破坏沧月稳定!
那个人一定也是其中之一,需得好好审讯才是!”
“我知道。”
师从烨又道。
他握住季冠灼手腕,不许季冠灼再动,以免季冠灼动作间使得包扎好的伤口再次裂开。
“你失血过多,孙国辅给你熬制补药去了。
日后需得当心。
我的声名终究只是小事,若你今日因此受了重伤,又要朕如何自处?”
他一双黑漆漆的眼直直地看着季冠灼,声音近乎嘶哑。
只要想到季冠灼若是躲闪不及,说不定要被捅到腹部,他便有种近乎窒息的错觉。
剖白
他的眸色很深,直勾勾盯着一个人看的时候,像是无底的黑洞,好似能将人吸进去一般。
季冠灼眸光颤了颤,忽然觉得有些不好意思说出真相。
但他犹豫片刻,还是没有为难自己的良心:“其实……我会下楼寻他,也不仅仅是因为您的名声一事。”
“嗯?”
师从烨仍旧那副神情看着他,好似一眼便能将他看透。
季冠灼低头,指尖在床边扣两下,最终轻声道:“方才在茶馆之中,微臣先是在那人身上看到一块极为眼熟的玉佩,才会注意他的行事。”
“去年微臣刚至扶京中时,与魏大人茶馆闲谈,于楼上浅望楼下之时,却被人撞倒在地。
手都在地上磨破了。”
他说着,还对着师从烨张开手。
手掌处有浅淡的痕迹,因为oga体质的缘故,再过一年大致便能彻底消除。
但也显得白玉微瑕,不像之前那般漂亮。
“他撞翻微臣,却连一句歉意都无,反而匆匆离去。
微臣在地上捡到他的玉佩,便悄悄拿去当了。
那块玉佩,正巧和方才那人戴的那块一模一样。”
他有些心虚,低下头,声音也越来越小。
那人撞他却不道歉,的确道德败坏。
可他做出这种事,还要讲出来,总有种国旗下读检讨书的感觉。
好像下一刻,就要被老师拉去责罚。
师从烨鼻尖发出一声轻微的哼笑。
他陡然想起,季冠灼刚刚入京时,他还曾因为那玉佩,将季冠灼当做是北狄探子。
没想到居然是季冠灼对北狄人的报复。
只是最后一个疑点也被接触,师从烨心情陡然松快,像是压在心中许久的一块大石头,被人除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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