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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子轻跟邢剪大眼看小眼:“是我在问你。”
邢剪舀了舀碗里的糖水:师傅不知道,所以反问你。
陈子轻:……那就是不送。
确实也没法送,都不知道说什么。
活人和死人成亲,既是喜事,也是丧事。”
邢剪舀了一勺糖水送到少年嘴边,“张嘴。
陈子轻不好意思:在外面呢。
邢剪横眉一瞪:怎么,做师傅的,在外面就不能喂徒弟?
旁边一歇脚的听着了:“你这徒弟不是小娃娃了,该让他自己吃,不能那么宠着他。”
邢剪面色不善:关你屁事。
歇脚的急了:“嘿!你怎么骂人呐!”
陈子轻见邢剪要发火,他赶紧把人拽走,一路拽过熙熙攘攘的人群,拽到一个僻静点的拐角:师傅,你在这我喂我喝糖水吧。
邢剪不知道犯了什么病,偏要在人来人往的街市上喂。
陈子
轻没办法了,只能拉起邢剪的宽袖遮挡他人视线,就着他的手喝了一口糖水,嘴里甜丝丝的。
邢剪凝视勺子上残留的糖水,干燥的唇渐渐抿成了一条直线。
陈子轻偷瞄邢剪一眼,又偷瞄他一眼,从他给赵德仁做心肺复苏那天之后,邢剪就有了心事,每天夜里都会醒来,压着他亲上很久,扣着他的手指,把脑袋深埋在他脖子里。
邢剪应该已经怀疑……他是从别的地方来的,怕他突然就走了。
有些事邢剪不求证,是不敢求证。
陈子轻抱着邢剪的胳膊,笑眯眯地指着一个方位:“师傅,那边的酒馆有人在说书,我们去听听!
邢剪仍由小徒弟拉着他去酒馆。
说书的竟是个白衣女子,脸上带面纱,看不清面容,身段比一般女子要高,声线不娇柔,偏中性。
陈子轻听了会,转过脸看见邢剪眉头紧锁,以为他不爱听,便也就不听了。
算算日子,门客的死期该到了。
陈子轻在义庄日盼夜盼,襄城山上一处道观,门客照常焚香叩拜,他当日离开义庄后就马不停蹄地找上好友,在对方的人脉帮助下接触了几个高人,他们都看出他沾上鬼气,但都说他能活,并告诉他,这个月对他尤为凶险,他想活命就必须待在一个道庙静心修行。
门客选了此道观,只要他熬过这个月,他就没事了。
道观里有很多道士,日夜都要花费大量时间打坐,门客也加入了进去,可他坐不住,总在蒲团上动来动去,心里难以静下来。
今夜也是一样。
门客进行到一半就走了,他叫一个道童烧好水提去他的房间,打算睡前洗个澡。
道童呼哧呼哧把水给他提了过去,还被他使唤,临时接了个捶背捏肩的活。
水淹到门客胸口,他靠在木桶边缘,享受道童的服务。
道童不敢有怨言,一是这位施主捐了很多香火钱帮忙扩建道观,二是因为,施主好用毒,能在人毫无察觉时中毒身亡。
施主,这力道可合适?道童询问。
门客闭着双眼:“加重点。”
好的。
道童脚垫起来给他捏肩,累得气喘吁吁。
门客抚摸断掉的拇指,他想到那次带了什
么去义庄,又控制不住地回忆起了在张家经历的恐惧,身子先是小幅度地抖动,很快就大力抖了起来,木桶里的水花碰撞着四溅。
施主?施主,你没事吧,施主?道童收回手探头。
门客的余光冷不丁地瞥见一个脑袋伸在他肩头,他又惊又骂:滚出去!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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