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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措辞要发誓的汉子脑子一片空白。
他……他竟然没戴斗笠。
一张面孔近乎灼烧的艳,连女子看了都自愧不如,目光却审慎而抽离,耐心而冷静。
从汉子的视角看去是仰视,线条流畅的下颌线美得惊人,让人想伸手触摸……他结结巴巴地说:“聂……聂兄放心,我……定会守着承诺,等……等你归来。”
闻言,对方满意地又回到车中。
汉子想起一事:“聂兄将离去,云花可怎么办?”
“不必忧心,我亲自带走照料。
不过此事不得对外人提起。”
却是警告意味了。
汉子明白。
花本不是平常花,艳杀人;人也不是平常人,瞧他衣着非显贵不能有,还有那容貌……他唯一该做的就是保持沉默,当作这一切从来没发生过,才最安全最可靠。
车内,“显贵”
默默用茶壶给他的宝贝嫩芽浇水,不知道汉子看到是何感受。
“云花,我的云花,你可一定要长起来……”
年轻俊美的青年脸颊轻轻贴在嫩芽上,神情认真又期盼。
声音真好听啊,不像男性常有的低沉粗哑,反而凉滑悦耳,踩着诗的韵律,每一个字都能独自起舞,华丽又浪漫。
当他饱含情感诉说时,就像吟哦一首情诗,听得人心弦微颤。
想不到大燕还有这种妙人。
他应该是个很温柔的人吧,等她能够看到这个世界,她想看看他。
桃溪地处深山僻谷,距离白秀看似很近,实则要花费不少功夫才能到。
光是出山都花了五日,出山后官道好走了些,但也总有弯绕之处,不可疾行。
驾车者有时会注意车里人的动静,但对方很平和,没有烦躁动怒的迹象,终日在车里侍花弄草,倒像出门散心的。
他于是安心不少,专心驾车。
在他看不见的地方,青年轻描淡写地将一只花盆里的杂草拔掉,花盆歪在一边,盆里的花也折了。
还有一株草,叶片上是细细小小的淡黄虫蚀,枯败之象十分明显……类似的还有很多,唯有一株小小幼苗,他每日精心照料,浇的是清晨的露水,晒的是柔和的曙光,松土的是当地一种特殊的蚯蚓,所在之处土壤松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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