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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信礼出去田里了,林瑾瑜一个人在家,偷了厨房的生肉,懒洋洋地坐在屋檐下给狗开小灶。
拉龙就在这个时候像只莽撞的兔子一样跑进了院子里。
林瑾瑜忙把他偷来喂狗的生肉藏起来,有点奇怪于拉龙怎么这个时候过来。
自从那件事之后,很多小孩都不再来找他玩滑板了。
也是从那件事之后,林瑾瑜才后知后觉地发现,这个看似丁点大的闭塞村寨里,上到十七八岁,下到七八岁,年轻一辈的人其实分作两拨,一拨隐隐以张信礼为首,他们大多都在山脚那间捐款盖出来的学校里上学,很少有过早就辍学出去打工的。
另一拨则以高武为首,他们时而上学时而不上,完成义务教育,或者甚至还没完成,就在家做农活或者干脆出去打工,偶尔才回家看看的比比皆是。
两拨人之间原本无冤无仇,但因为张信礼与高武之间有很深的过节,所以这两拨人彼此也不大对付,很少玩在一起。
而张信礼和高武在众目睽睽之下打的那一架算是彻底把林瑾瑜划进了张信礼那个派系中,从此之后,另一派小孩出于畏惧或者避嫌或者从众等等各种各样的原因,都不再找他玩了。
而偏向张信礼的小孩们要写作业、要准备考高中、要干活,只偶尔才有时间来和他厮混。
今天这么一个阳光明媚的日子,大家都在田里忙活着收稻子,不帮着干活到处瞎跑肯定挨爹妈的大嘴巴子。
所以当拉龙兴冲冲跑进他家院子的时候,林瑾瑜有一点小吃惊。
“瑾瑜哥!”
拉龙对他道:“我哥让我来叫你,出去玩去不?”
这还是林瑾瑜在这第一次接到外出邀请:“去哪玩啊?”
“就后边,到处都能玩。”
两人已经十分熟稔了,他不由分说上前拉住林瑾瑜的手,把他往外边拖,一边拖一边说:“去呗去呗!
阿妈好不容易放我们去玩的。”
林瑾瑜只来得及拽上边上的挎包,就身不由己地被他拖出了门。
他放眼望去时,看到苍茫而辽阔的群山。
拉龙显然十分开心,他笑出的牙花子在金色的阳光与连绵的苍青色山峰的映衬下显得更加洁白耀眼。
他拉着林瑾瑜的手,沿着时而宽阔时而狭窄的泥巴路噔噔地往前跑,脏得看不出本来颜色的袖子和凉鞋带起一阵快乐的风。
村子尽头,那条通往茫茫的大山的土路上,张信礼、张文斌、木色与陈茴或站或蹲,听到声响不约而同地举目看向一路风风火火跑过来的拉龙与林瑾瑜。
拉龙兴奋地大声朝他们打招呼,放开林瑾瑜的手跑到他哥身边。
看到那个熟悉的身影,林瑾瑜愣了愣,有点意外道:“你怎么……你不是有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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