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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晚吟抿了抿唇,只推说:“当真不必了,多谢姐夫好意。”
她话很客气,礼数也是十分周全,但动作却极为利落,一转身却抱着已经坏掉的伞冲进了濛濛的细雨里。
小厮没料到这姑娘如此果决,拿着手中的伞一时有些不知所措。
便是陆缙,望着雨中那道鹅黄的背影也微微皱了眉,仔细回想了一番方才的对话。
第一面就将人吓得连伞也不敢接。
甚至连头也不回,就冲进了大雨里。
不过毕竟是妻妹,是该避嫌,陆缙没再多言,只吩咐了一声“走吧”
,朝着相反的方向走去。
雨并不大,等江晚吟到了设在长公主园子里的家塾时,只微微沾湿了发丝,鹅黄襦裙裹着腰身,颇引了几分打量。
“这位……便是那位生了病的江妹妹吧?怎的淋了雨?”
三房送过的来的娘家庶女率先过来搭了话,又吩咐人拿了帕子替她擦。
江晚吟谢过了她,解释道:“半路起了风,伞坏了。”
旋即,投过来的目光更多了。
她们只知她病了,却不知她如此美貌,一时间,众人眼中皆露出几分惊异。
不过有了陆宛先前的话,她再美,也没人多想,反倒凑过去亲亲热热的问起来。
“江妹妹生的是什么病?”
“怎的一入府便病倒了,现下可大好了?”
“再擦擦,你刚好,如今可不能再着凉。”
“就是,这也太不巧了,怎么偏赶上这时候。”
“偶感了风寒,吃了几副药,已经好多了”
江晚晚一一谢过,按照同长姐事先拟好的说辞答了,几个小娘子你一句我一句安慰了一通,顿时便热络了起来。
“这伞已经坏了,怎么还留着?”
又有一人说道,说罢,便亲切地上前要替她处理,“江小娘子,我帮你丢了吧。”
江晚吟连忙收回了手,握着伞垂到了身侧:“不必了,这伞还可修一修。”
那女子一挑眉,想起她的身份,没再强求。
几位看向她时,也多了分怜意,料想她恐怕并不丰裕,连破伞都留着。
这其实是想错了,江晚吟自小到大,最不缺的就是银子,她留着这伞,全然是因为这伞是裴时序赠与她的,她实在舍不得罢了。
江晚吟垂眸,捋着被折坏的伞骨,却怎么都拢不上,默默又放下。
他留给她的念想,到如今,是越来越少了,迟早有一天,会消失殆尽吧。
这边亲亲热热的时候,另一边不知是谁嗤了一声:“又来了一个投机取巧的。”
“这话可不好说,这位可是那位正头夫人的亲妹妹,宛宛,算起来,你还该叫她一声姐姐呢。”
又有一人打趣道。
“什么姐姐妹妹的,我阿娘只生了我一个女儿。
你可别替我乱攀亲!”
陆宛微恼,白了那女子一眼。
那女子一贯知晓陆宛与她大嫂不睦,只是没想到隔阂竟这样深,于是识趣地闭了嘴:“我不过随口说说罢了。”
陆宛的确不喜江华容,这个嫂嫂不能持家,不会管账,连操办个宴会都排不好席位,除了那张脸,再无可夸耀的。
不对。
陆宛又瞥了一眼对面的江晚吟,现在那个嫂嫂最引以为傲的那张脸都被她的妹妹给比下去了,当真是百无一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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