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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左耳的耳机,连着他右耳的耳机,今夜的东海之滨,有一个只属于我们的小世界。
雨声磅礴,将世界灌满,我们坐在一支孤舟上,在黑色的海面上流浪。
他是前方的灯塔,我在后方掌舵。
暴风雨里,灯塔眨动着明亮的双眼,无声地呼唤着我。
“iamsingingintherain
yes,singingintherain
whatagloriousfeeling
andiamhappyagain!”
行人看到我们都迅速躲避,我们一起踢踏、踩水,他高高翘起脚尖,将雨水全部扫到我身上,一连串的笑声,如俏皮欢快的百灵鸟。
我们像两个世界之外的非正常人类,在雨中默契地起舞。
我们脚踩地面,却又像飞翔在空中。
世界颠倒,快乐无度。
单曲循环的乐曲一遍又一遍,好像和这场大雨一样永远不会结束。
我将松动的耳机往耳朵里塞了塞,对他说:“听了都想恋爱了。”
他转头看向我:“哈哈,确实。”
厦门的晚风,有爱情的味道。
我们都被雨淋醉。
天时地利人和,主要是人和,站在我面前的是他,是其他人就不行。
我刚好爱上他,他是因是果,与厦门无关,与瀑布般倾倒下来的雨水无关。
也许爱情发生得比我预想中更早。
感情萌芽时分以为看到苗头,殊不知根深蒂固,真要追究才会大伤元气。
可是厦门旅行时我才十八岁,前十八年人生里学校不教恋爱,绩点与排名才是人生的终极奥义。
直到十九岁我与白炀手牵手,我才发现我不正常,我有病。
他是男人,更是我哥。
社交软件上,彩虹旗在时代广场上空放肆地飞扬。
我曾问我妈:“你怎么看?”
“当然是支持了。”
然后她转头向我,“只要你们俩不是就行。”
如果他不是我哥,或者我不是男人,我们之间的答案会变得清晰吗?
“爱”
字太沉重,我不敢去想其中有多少只是出于生理,可也许爱本身就是生理反应,生来孤独,所以幻想被爱。
可是我不孤独,将这种情感投射到我哥身上的我,是不是真的有病?
我很痛苦,却还是想要靠近,好像寒天里快要冻死的人,也想要抱住一块烧得通红的蜂窝煤。
相拥的一刻很美好,就像卖火柴的小女孩,她见到奶奶,我摸到温暖。
唯一的不同是她不知道她大限将至,而我清楚自己不是会被烫得皮开肉绽,就是会一氧化碳中毒。
我可能中毒已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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