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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清洗完战马和自己那匹母马以后,章义盯着站在一旁半天且神色犹豫的章破虏,问道:“阿耶可是有什么事情?”
章破虏两只无处安放的大手叠在一起揉搓了一会,小声说道:“我们可能不走了”
阿耶不走了吗?”
章义紧了紧自己战马的马鞍,转头说道希望章义发点脾气的章破虏一脸苦涩的看着章义,说道:“你阿耶被升任右虞侯军都尉了,走不了了,这辈子算是埋在在这塞外黄沙里了。”
“阿耶不走了,那我自然也不走。”
章义笑了笑,拱手道:“愿为都尉效死。”
章破虏狠踢了章义一脚,说道:“他娘的,跟谁学的俏皮话,你阿耶还轮不到你来效死,滚去收拾行装,等下拿来升迁文书,就带着你和这帮烂脑壳去右虞侯军上任。”
次日清晨,左虞侯军检校场上,整个左虞候军六千人已经完成了点卯,之所以还没有各自回营,似乎是有什么任命要颁布,看着都尉坐在检校台上老神在在的样子,熟悉都尉的老卒都知道八成不是什么坏事。
没过多久,一阵马蹄声传来,都尉连忙起身带着军司马和主簿等人往校场门前迎去,片刻功夫,大都护府行军长史文常与都护府兵曹参军便在他们身前快步走了过来。
他们带来了章破虏的升迁文书,当众宣布后,就领着章破虏头也不回地前去中军大帐参见都护去了。
鼓声再次响起,点卯结束。
各部兵马在校尉的约束下各自回营,这次升迁在整个左虞候军中并没有掀起什么风浪,在几乎全是十年以上老卒组成的军团中,也只有章义这个全安北军年纪最小的人不清楚自己这个便宜老爹到底是个怎样的猛人。
正在弓弩工匠那里调试弓弦的章义满脑子都是兵曹宣读升迁文书时那振聋发聩的声音,整整十三级啊,对于从小在军营中长大的章义来说,他非常清楚军中的军功赏罚制度,这种品级连跳十三级的行为放在以前,别说见,听都没有听说过。
看到章义神游天外的样子,常玉凑上来用力的拍了他的肩膀一下,嘿嘿笑道:“怎么,你阿耶升迁,你怎么不悲不喜的。”
章义点头,又摇了摇头,最后又点了点头,最后说道:“我从没见过有人连升十三级,哪怕听都没听过,哪怕他是我阿耶。”
常玉像是看傻子一样盯着章义,问道:“你阿耶没跟你说过啥吗?”
章义回忆了一下自己的幼年时光,都护府府城城南的那个小院;沉默寡言,三天两头不见踪影的阿耶;每日打熬身体还要学军律的自己,果断摇了摇头道:“我从没听他提起过,十三岁入军籍来到军中后,也没听别人说过。”
常玉想了想便点头道:“也是,你阿耶惯是藏拙的好手,不与你讲也在情理之中,至于你没听大伙说过,是大伙都不在背后嚼舌头,你不知道也是正常。”
章义看了常玉一眼,这个嬉皮笑脸的大胡子壮汉该是知道些什么的,想到这,原来没有表情的脸上出现了一个自以为很天真的笑容,他看着这个比自己高出一头的自家火长,说道:“火长,那你跟我说道说道。”
“自己去问你阿耶,露出这副不似人的鬼样子,恶心我作甚。”
跌坐在地上看着给了自己一脚然后扬长而去的常玉的背影,章义挥了挥拳头,爬起身往地上啐了一口,便骂骂咧咧的反身去取自己的骑弓,至于自己阿耶到底是个啥人并不重要,他只知道是自己阿耶就行了。
安北军大帐内,盘腿坐在桌案后的大都护师俊彦静静地看着自己对面跪坐着的章破虏,他不说话,大帐内两侧同样跪坐着的几个安北军将领也都看着章破虏。
良久,师俊彦敲了敲桌案,问道:“就这么不想在老夫军中任职?”
“回大都护,卑下不敢,只是卑下年岁上来了,不复当年,不想尸位其上,免得日后平白害了军中袍泽。”
章破虏虽然是跪坐,但是上身挺直,只是声音却让人觉着憔悴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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