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戚怀风恍若未闻,低着头又喝了几口粥,放下了筷子,却没有起身的意思。
他一放下筷子,谢雨浓也放下了筷子。
他很久没看到过戚怀风那样的眼神,那样决绝的,略微带着一种愤恨的眼神,现在他正用这样的眼神注视着什么地方,但谢雨浓知道,他不是真的在看什么,他想用这样的眼神去伤害,去诘问的,是门外的那个男人。
“你来做什么,这里没有你儿子,你走吧!”
“那不是怀风吗!
怀风!
我是爸爸!”
“不是不是,那是小雨的同学,你快走吧!”
“怀风!
怀风!
我是爸爸啊!
你看看爸爸!”
戚怀风绷紧了下巴,努力隐忍着什么,随后他匆匆说了句:“我们去上学吧。”
谢雨浓还没应他,怀里就被塞进了书包,被生拉硬拽起来,直接往外走。
“戚怀风,戚怀风!”
戚怀风没答应他,而是拉着他一味往前,一直到要与那男人擦肩而过,谢雨浓忽然着急地喊了句:“我还没换鞋!”
戚怀风停了下来,那男人也不再喊,他被吕妙林拦着,看见戚怀风的那一刻,忽然捂住了脸,呜咽着哭了起来。
门外围了几个租房子的外地人端着饭碗好奇地在看,谢雨浓看看那些人,再看看那个蹲下去坐在地上痛哭的男人。
一种久违的窒息感又压向他。
他知道,一定不是只有他感受得到。
谢雨浓反过手,攥紧了戚怀风的手,戚怀风低头看见了。
戚怀风闭了闭眼,再睁眼时,冷静了许多:“你想说什么,说吧。”
戚浩还是哭,抱着头痛哭,和三年前一模一样,他的懦弱,他的颓废,毕露无遗,他任由人们看他,耻笑他,自己践踏自己的尊严。
在那个家里,他长久地失职,缺席保护者的角色。
戚怀风不耐烦地追了一句:“别哭了,你再不说,我就上学去了。”
谢素云拍了拍谢有琴的手,又看向吕妙林,吕妙林关上了门,驱散那些好奇的看客。
谢雨浓跟随她们一起进屋,只留下戚浩和戚怀风站在院子里。
他坐在屋子里换鞋,眼睛时不时瞥向外面的两个人。
他看见戚怀风始终站得笔直,而那男人跪在戚怀风的脚边,试探性地伸出手扯住了戚怀风的裤脚。
那是怎样的父亲。
他为什么不明白,戚怀风需要的不再是道歉,不再是乞丐一样失去尊严的跪拜和乞求,他需要的是父亲的爱和保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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