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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这时的神情,竟缓缓浮现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意味。
萧淮目光痴迷,并不生气,将那尖利的钗子自胸下取出,又缓缓逼近,声音里多了些沙哑,“若孤真的要躲,你是伤不到孤的。”
“这伤口,就当孤向你赔罪,你原谅我,好吗?”
转瞬间,他又近到她身前。
“滟滟,外面都是我的人,你跟我走,好吗?”
说到此处,他竟慢慢带上了哀求,弯腰扶住她孱弱的双肩。
越青雨觉得好笑。
一点点伤口难道能抵过她活生生湮灭在大火里的痛苦吗?
纵然那只是梦,越青雨却觉得仿佛真的亲身经历过,并且都与现实慢慢重合,怎能叫她不相信呢?
那分明是预兆,老天怜她被蒙在鼓里,特意来提醒她的。
她现在很不想看见萧淮,几乎控制不住喷薄而出的厌恶之色。
萧淮的手指却慢慢落在她唇边,极轻柔地擦拭她溢出的血迹,半晌,唇又想靠近她,被越青雨偏头躲过。
“恶心。”
她不再掩饰,冷声道。
他的神色像是无奈,又像是纵容,低声叹,“是,孤恶心,但谢满衣呢?你可知,他为何将你带来,不就是为了将孤引过来,他赌孤对你尚有旧情,孤便如他所愿,带了人来。”
越青雨伸出纤细的指,抵住他要凑近的脑袋,浅淡的眸色中酝酿一丝冷意,她道:“所以,你早知道今夜有刺客,但并不打算伸出援手,甚至你想,借机除掉谢满衣,对吗?”
风急漫卷,雪粒子轻飘飘地飘进窗内,狂肆的往屋里落,越青雨背靠窗与门之间,身子几近于蜷于角落里,分明是极柔弱无骨的模样,偏生她的目光太锐利,好似能一下看透他的伪装。
萧淮的眉眼浮出愣怔,似是没料及她是如此七窍玲珑,懊恼地叹息了一声,随即又笑了起来,目光阴鸷,煞气波涛汹涌地溢出来。
“是又如何?”
他握着她双肩的手青筋崩起,无意识滑到她细颈,浑然快将女子的颈折断。
越青雨快喘不过气来,强忍着没有动作,只是目光冰冷看着他。
空气中弥漫着似有似无的血腥,萧淮的神情渐渐疯狂,他冷冷笑,提起的弧度竟有些狰狞:“他谢满衣那般自大!
以为运筹帷幄,便可以高枕无忧。”
“他故意传信,以为孤不知他的打算吗?只是他终究棋差一着,虽在驿站内布置人手,此刻却已通通被孤斩下头颅!”
“滟滟,你与他灌了何种迷魂汤,叫他宁可孤立无援,也要叫孤此刻出现在驿站内护你,也好,孤便将计就计,前来寻你……”
萧淮表情扭曲,黑眸如推翻了墨水般,疯癫而古怪,激动到周身颤抖。
杨珛,是弋阳王最神秘的儿子,亦是他麾下最凶猛的战将。
与初安侯谢满衣一样,是他的两个心腹大患,夜里做梦都想除掉的人。
而今,这二人逢于此,两虎相争,他就在暗处享渔翁之利,岂能不快!
越青雨的脸色煞白,咬紧的牙关发颤,萧淮此刻像是快疯了,手下力道一寸寸收紧,她抵住他的手
,眼中渐渐湿濡了,落下一滴盈盈泪水,滴在他灼热的手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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