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厅堂里的更漏声,遥远又仿佛近在咫尺,滴答滴答的动静被黑暗放得无限大,几乎有些瘆人。
楚萸闭上眼睛,试图睡觉,然而脑海中始终浮现着水滴落下,在池面激荡出一圈圈涟漪的画面,不仅无法产生睡意,还感到了一阵阵干渴。
她一紧张便口干舌燥,就如此时这般,而且一旦产生了这个想法,便越发觉得喉咙里渴得不行,必须喝点什么润润嗓子。
她在被窝里强撑到极限,直到喉管变成干裂的土地,再不洒下细雨滋润便会坍塌崩裂,才不得不支起身子,咬着唇,试图从他雕塑一样坚硬凝固的身躯上翻爬过去,到前厅倒碗茶喝。
这不是件容易的事,因为两人正在“冷战”
,她必须得有技巧地翻山越岭,尽量不惊扰到他,已达到“相安无事”
的效果。
她于是单手摁着胸口,襦裙不出意外滑得很低,大半个胸部都蹦了出来,只差一点便玉兔尽露,春光乍现。
现在往上提已经来不及了,还会带动床板一阵轻晃,她用手遮住胸前,迈开一条腿,从他侧面跨了过去——
只是她过于紧张,忽略了襦裙毕竟不是裤子这件事,步子一下子迈得太大,裙摆一角又被压住,整个人陡然失去平衡,斜斜地向床外栽去——
在本能的驱使下,她双手死死攀住他的臂膀,身体如树袋熊般,沉重地、双腿开叉地紧贴他身体,惊魂未定地剧烈喘息着。
扶苏感到有两坨厚实的肉压在了手臂上,他缓慢睁开昳丽双眸,皱着眉头扭过脸去。
四目相对间,气氛倏地微妙起来。
即便在夜色中,也能看到她面颊上弥漫着酡红,长睫颤颤,瞳中水波凌乱,仓皇般地试图从他身上扑腾起来。
而他恰好在这时,转动身体平躺下来,动作间扯到了她裙摆,只见两团饱满的雪色,倏地脱出束缚,在黑暗中分外刺眼地轻轻一跳,盈盈颤颤,宛若枝头即将熟落的果实。
楚萸惊呼一声,下意识捂住胸前,顾不上冷不冷战,跌撞着就从他身上翻下,抓起挂在旁边衣架上的衣袍摁在胸前,鞋也没穿,光着两只小脚丫,咚咚咚跑到了外间,扑到桌案旁,大口大口地喝了几口水。
虽然类似的模样,已被他看过无数遍,但每次她都会生出同样的羞涩感觉,甚至被他哄着说些撩拨人的话语时,都要捂着眼睛,或者将头埋在他肩头,酝酿半天才能磕磕巴巴出几句……
更别提这种突发情况下的走光了。
几杯凉茶下肚,她的耳朵和面颊还在燃烧,心脏后知后觉地开始狂跳,跳动声在心房久久回荡,萦绕不散。
她在外间待了差不多一刻钟,才裹着衣服,扭扭捏捏地折回。
长公子斜躺在榻边,枕着双臂,见她进屋,淡淡扫来一眼。
楚萸嘴巴抿得更紧了,委屈巴巴的样子令扶苏挑起一侧眉毛,他似乎想揶揄讥讽些什么,最终还是忍住了,在她行到榻旁时,慢条斯理地屈起两条长腿,给她留了一条狭窄的通道。
楚萸弯下身子,更加委屈地从床尾,他腾出来的那条窄到堪堪容下两只膝盖的小径爬了进去。
她重重地躺下,扯过一大把被子,将自己严实地裹了起来,只留一个气鼓鼓的背影和短了半截被子给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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