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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洸斜了下嘴皮,不置一词。
“说起来,还有一桩不开心的事。”
殿下难得愿意听她说话,她见场面冷下来了,又赶快找了一个话题,“十五日前我去锦绣布庄挑缎子,看到了瑾王妃,她挑选布料给瑾王做衣裳,我看她挑的料子好看,我便也想买上两匹给殿下做衣裳。”
“谁知云锦只剩那两匹,被瑾王妃全买去了,我就对布庄的老板说,之后再到的云锦我全订下,老板却对我说,下一批要到的云锦,王妃初秋时就订了,这两匹是王妃初夏时订的。”
陆珈谣抱怨道:“瑾王就那般清瘦的样子,用得了多少布料啊,她买这么多做什么。”
“初夏么。”
司洸下颌角稍动,面庞冷了一瞬又和缓下来,倒比他想得还要早一些。
“下一批布料什么时候到。”
“殿下问这个做什么,云锦都已经被瑾王妃订啦。”
陆珈谣看向殿下,见殿下面无表情地等待她回答,她连忙扳着手指头算了一下,“十日后吧。”
司洸看向殿门口,眸中光芒轻闪,江神聆从殿中出来,往百和殿外走去,瞧着是往恭房的方向。
他又看向殿外,殿外的长街上,司湛正与礼部侍郎说话。
礼部侍郎站在灯笼下的光晕里,司湛站在灯笼外,司湛穿着石青色的锦袍,不仔细看,司洸险些没有看到他。
司洸对陆珈谣道:“你先回殿上。”
陆珈谣甩开攥着的袖子,笑吟吟地说:“不嘛,我想和殿下一起回去。”
“听话。”
司洸对她浅笑,“过些时日还要约你一起去瑾王府送礼,你先回去,孤还有些事情要做。”
得了下次见面的许诺,陆珈谣开心地行礼告退。
江神聆不胜酒力,喝了几杯佳酿后,面色酡红,眼眶也热得起了重影。
她到殿外醒酒,吹了凉风,身上的热气散去了许多。
她感觉酒热好些了,便想去恭房解手。
江神聆刚走到殿门口,背后突然响起了司洸的声音,“瑾王妃。”
她步子一顿,松懈的精神也紧绷起来,手指缓缓蜷缩,步态缓慢地转身向他行礼,“太子殿下万福金安。”
司洸说:“孤有些事情,想和瑾王妃问个清楚,来这边说吧。”
他态度和缓,只是望向她的目光,有不容抗拒的力道。
江神聆站在原地,看司洸走到了百和殿的边廊上。
边廊的红墙上有菱花纹的漏窗,漏窗将殿外晃动的灯笼光透到了廊上,一团昏黄光晕落在边廊的青灰色石板上。
司洸便站在那团被光照亮的石板边,静静地注视她。
江神聆轻咬下唇,想了想还是向他走去。
殿内殿外这么多人,又是太子殿下的庆功宴,若司洸心里的火气必须要对她发泄出来,他在这里与她说,总比他日后单独来寻她的好。
不过十几步路,她的心七上八下,耳朵里听不到殿中的热闹,只能听到自己焦虑的心跳。
到了廊边,江神聆在离司洸三步的位置停下。
她听到礼部侍郎的声音从漏窗那边透过来,“那就这样说定吧,下官先回去了。”
司洸蓦地唤道:“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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