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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三郎作势要追他,吓得宋景辰哇哇大叫着,一溜烟儿跑远了。
宋三郎笑了笑,把小孩的牙具清洗干净,又把擦脸巾洗干净拧开,晒到外面廊子下。
如今想来,流放那些年也不全然都是坏处,至少他学会了如何像普通人一样生活。
一家人吃着早饭的时间,老太太说起族亲宋长志家小儿子成亲的事。
宋长志与宋玉郎的父亲乃是嫡亲的兄弟,随着宋玉郎七岁时父亲的过世,他们这一脉开始走下坡路。
宋玉郎七岁弄笔砚,十岁诵诗文,十四岁中秀才,二十五岁中举人,本来前途一片大好。
奈何命运多舛,他是个药不离手的病秧子。
未及施展拳脚,他就先倒在了病榻上。
其实自宋玉郎的父亲过世之后,两家的关系就疏远了不少,后面宋玉郎也跟着走了,两家的联系就更少,只重大节日和红白喜丧之时,才走动走动。
如今宋长志家娶亲,宋家全家都是要去吃酒席的。
老太太话说完,兄弟几个谁也没吭声。
宋大郎永远都记得,父亲过世时,他们兄弟几个他九岁,二弟四岁,三弟才只有两岁半,两个弟弟不懂事,娘伤心欲绝哭晕在床上,当时他只觉天都塌了。
什么都不懂的他,一切都只能听从堂叔的安排,丧事办完,父亲收藏的字画古籍不翼而飞,小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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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这位堂叔帮父亲主事儿时也十分敷衍,后来从一位长辈哪里,他才了解到许多该讲究的细节这位堂叔也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都敷衍过去了。
比如说要找公鸡给父亲的墓穴寻找吉地等等一些对后世子孙有利之事等等。
从那以后,他就对这位堂叔敬而远之了。
只不过眼下这种红白事儿不去却是不行。
老太太开口道:“就依照你们几个成亲时他们给随了多少礼,在此基础上按照时下的礼节再加上一些就是了,他们家怎么做事咱不管,咱们家做的事不能叫旁人看了热闹去。
宋大郎点点头,就依娘所说的办。
早饭吃完,妯娌三个一边在灶房里收拾碗筷,一边八卦堂叔宋长志家的事。
王氏手里洗着碗,撇撇嘴,道:“不过是谋了个户部书令史的流外官,瞧给他们一家子给得意的,过来送喜帖时,居高临下那劲儿,下巴都仰到天上去了。”
秀娘笑道:“大嫂怎么不问问她脖子疼不疼?”
姜氏插了一句嘴,她有脖子吗?我怎么没看见。
王氏和秀娘哈哈大笑,秀娘道:二嫂到底是读过书的,损人都不带脏字儿的。
“这不是过过嘴瘾嘛,实话说,这书令史虽说是九品都算不上的流外官,可再怎么人家也是官而不是吏。”
姜氏叹了口气,又道:“不像大哥和二郎,累死累活也只是协从办事的小吏,没有举人的身份想要升官几乎不可能。”
“再者说了,人家候补的可是户部的缺呀。”
这俗话说的好,吏部贵、户部富、刑部威、兵部武、礼部贫、工部贱,哪怕是人家户部一个端茶倒水的小厮混怕是都强过二郎在工部下面混。
秀娘不服气,”
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二嫂干嘛要长他人志气灭我们自家威风,睿哥儿拜了陈大儒为师,辰哥儿拜了萧大师为师,咱们家说不定一门两进士呢。
一听她这话,姜氏来了精神,这有名师指点和没有名师指点就是不一样,睿哥儿不过才去了学堂几日,比自己在家瞎教时不知道要强过多少倍
王氏却黯然神伤,自打出了那档子事儿之后,茂哥儿像是变了一个人一样,沉默寡言,告诉她和大郎,说
是账房的工作他不做了,他要重新读书考科举。
孩子之前两次考秀才都不中,现在已经十六岁了又跑去念书,这不是瞎折腾嘛。
大郎愿意支持,她也不好多说什么,再说孩子现在这个样子,她也不敢刺激他,索性孩子愿意做点啥就先做点啥吧。
妯娌几个聊着聊着又聊到去堂叔家吃席,该穿什么样的衣裳,戴什么样的首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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