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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一下。
有哪里不对劲。
薛怀朔努力平复自己的呼吸,把心中翻腾的波浪压下去,捏住她的下巴,仔仔细细地打量,确定她脸上什么也没有,干干净净的。
到底是哪里不对劲?
平章师妹的手臂重新伸出去挽他的脖颈,娇嫩的皮肤贴着他的脖颈一路往后滑去,想要贴得更近些……
薛怀朔一把抓住她的手臂。
她手臂上没有任何饰物,连他送的那个手环也不见了踪影。
她脸上干干净净的,眉眼虽然泛着红,但是眉心那抹朱红却完完全全被人抹去了。
换言之,她身上所有用来清心镇幻的物品都被清除掉了。
薛怀朔手指在她眉心轻点,一丝光亮从他指尖钻出,立刻向她眉心钻入,不见了踪影。
平章师妹不是喝醉了。
她是中了惑术。
难怪刚才把酒气都逼出去,她却一点好转的迹象都没有。
难怪她忽然愿意这么亲近他……
那惑术并不只短暂持续了几分钟,只为哄她喝下第一杯酒;而是一直在持续,直到此刻。
全是惑术。
亲昵撒娇、拥抱亲吻,全是惑术。
薛怀朔一刀把垂落下来的红纱罗帐全部毁掉,冲天的气浪将这个倚红偎翠的小楼击垮拆除,他侧脸上还有刚才过度亲密留下的薄红,但是眼中已是肃杀一片。
那个浑身是血的红衣女子重重地砸在鬼城清冷淡薄的月色下,长街上萧瑟如许,她一袭红衣,极为醒目。
平章师妹表情痛苦,显然是在和脑海里一直控制她的幻术对抗。
气刃将红衣女人的四肢牢牢固定住,薛怀朔走到她身边,半蹲下来,将切开她喉咙的那柄气刃抽出,虚虚一晃,将其散在空中。
他问:“你是谁?有何企图?”
红衣女人娇笑着说:“我?我不是来拯救你手里的那个小可怜的,与其在你这个怪物手里受折磨,还不如死在我身子底下——啊啊啊啊——”
薛怀朔仿佛没有听见她的惨叫,钉在她四肢上的气刃已经钻进了她的身体里,正在肆意游动。
他语气平静地陈述道:“你如果有能力维持将近半个时辰的惑术,没理由破不开那两道红线——那两道红线甚至根本不是防御法宝,主要是用来预警的。
你只是故意引我到这边来。
你到底为了什么?”
红衣女人表情狰狞,眼珠暴起,声音粗嘎:“那——那——谁叫你那娇娇软软的师妹撞到我怀里来呢——她多好吃啊——我最喜欢她了——你不要就给我吧,我把她吃了——”
她话说到最后,声音尖锐得不像是人类能够发出来的音色,薛怀朔心底一沉,立刻纵身后撤,把还在苦苦和惑术作斗争的师妹揽住,下一秒,那个满身是血的红衣女人就“蓬”
的一声炸开了。
根本不是亡魂,也不是活人,这只是个傀儡。
幕后牵线的人是谁?他到底有什么企图?
红衣女子炸开的同时,江晚脑子里那个循循善诱的女声也终于完全消失,她一身冷汗,仿佛刚从噩梦中惊醒。
“头疼吗?”
她听见师兄的声音就在耳边。
“还好,只是有点晕乎乎的。”
江晚诚实地回答。
薛怀朔更奇怪了:“她对你用了那么久的惑术,却刻意小心没有伤到你的神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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