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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怎么烦了?”
“就是很烦。”
陈月江道。
“陈月江,”
姜左忽然有了点兴趣,尽管她之前说过她不关心陈月江的心境变化,“你为什么突然不像之前那样小心翼翼地跟我说话了?”
陈月江停顿了一下,不知道是在思考她的意思,还是这个问题本身就难以回答。
“我之前很小心翼翼吗?”
他问。
“非常。”
姜左说,“就像我是你的导师。”
陈月江纠正她道:“我对导师不那样。”
“那好吧,你只对我那样?”
陈月江沉默了,沉默就是肯定了,姜左能想到的本来对一个人小心翼翼后来却无所谓了的态度变化的原因只有一个,但陈月江又有点不一样,他不是无所谓了,因为他大清早的七点十分还出现在她家门口给她带了一顿早餐,尽管他现在已经不承认了。
“也许是因为……”
过了一会,陈月江抬起头,姜左看见他的嘴角微微往上提了一下,用小孩子恶作剧一样的口吻回答了她刚才的问题,“你让我发现了我之前很天真?”
哦,这倒是姜左从未想过的角度。
姜左饶有兴趣地问他:“我让你发现了?”
陈月江看她这么有兴趣,反而收了笑脸,兴致缺缺道:“不说了。”
“你刚才的说法就好像这反倒是我的错。”
“我觉得你很远。”
他起身走近窗子,窗外是院子里绿茵茵的树干和高高站在顶端的几只画眉鸟。
陈月江说这话时看着那几只画眉,嘟囔了一下:“比我想得还要远。”
“那现在不远了吗?”
姜左问他。
陈月江回头冲她轻轻笑了下:“你猜。”
他没有说得太多,陈月江似乎一直是个不擅长表达的小孩,但姜左在那天的早上理解了他的意思。
他第一次见她时的局促、沉默、紧绷,是源于他自己说的某种“天真”
的想法,他以为这个天真的想法也许可以缩短他想象中的那段遥远的距离。
后来他从她的生活里消失了一周,再一次出现时就不再像之前那样乖巧沉默了,他产生了一点变化,变得有一点点像他线上时的样子,顽劣、调皮,顺便话还有点多。
也许是他意识到姜左没有想象中那么远,又也许是酒店那一晚让他彻底明白姜左其实比他想得还要更远,所以他舍弃了之前那副局促紧张的面貌,开始重新以现在这样也许可以称之为真实的姿态面对她,谁知道呢,总之,现在这个陈月江确实会让姜左觉得更有意思一点。
所以她不介意他偶尔走进来,到她的房子里,稍作休息也好,捣鼓厨房也罢,姜左保持着一种收留了流浪动物的想法看着陈月江走过来,用一种厨房里的家政阿姨听不见的音量冲她不满地嘀咕道:“所以你还要试用她几天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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