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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理解,”
钱良才声音不大,却掷地有声,“做买卖谁都有遇到难处的时候,遇到困难就努力想办法解决,找关系好的人帮忙渡过难关也行,而不是去偷别人的东西。”
他说得直白,一点也没给许德秋面子。
许德秋脸上的笑容迅速淡了下来,往背后的墙上一靠,勾唇道:“钱掌柜说别人时正义凛然,好像你自己就没做过这样的事一样,前几年寒烟纱最早出现在云阳城的时候,我记得是云锦布庄第一个卖的,没过多久,你们布庄也开始卖寒烟纱。”
“寒烟纱并非云锦布庄所织,织出寒烟纱的人也从未说过只给云锦布庄一家提供货物,因而不仅我能卖寒烟纱,城里其它布庄,只要有渠道,同样能卖寒烟纱。
而猪肚鸡是独属于有间食肆的方子,”
钱良才没有陷入他的语言圈套,淡淡地道,“何必混为一谈。”
“猪肚跟鸡都是常见的食材,我不过是心血来潮,让厨子试着一起炖,结果发现味道不错,便拿出来卖了,怎么就独属于他有间食肆的方子了?”
许德秋见钱良才油盐不进,直接否定了自己之前说过的话,“他有间食肆用过的食材就不准别人用,就是皇宫里那位也没这么霸道。”
钱良才听到这么不要脸的话,很想开口痛快地骂上几句,不过他忍住了,骂人并不能解决问题,而且来之前,他已经想过这种结果。
他沉声道:“用着偷来的东西,不可能走得长远。”
“我家的生意,就不劳钱掌柜操心了,”
撕破了脸,许德秋说话更加肆无忌惮,招来旁边的几个伙计,笑着道,“我觉得钱掌柜说的猪肚鸡这个菜名不错,客人一听就知道又有猪肚又有鸡,可以少费不少口舌解释。”
“那……”
伙计看着许德秋,等着他发话。
许德秋道:“以后这道菜就改名叫猪肚鸡了。”
钱良才没料到这人比他想的还要厚颜无耻,气得一甩袖子站了起来。
许德秋皮笑肉不笑地道:“今日这道猪肚鸡,就不收钱掌柜的银钱了,当是你给起名的报酬。”
钱良才闻言心中的火气又往上冒了冒,咬牙切齿地道:“用不着。”
他结完账从裕兴楼出来,被迎面而来的冷风一吹,怒气才稍微消了点。
许德秋站在门口,看着钱良才被寒风吹得凌乱的衣角跟头发,许久才收回目光,扫了眼饭馆里埋头吃饭的食客们,唇角露出一抹得意的笑。
钱良才说,要等着看他食肆开不下去的那一日,可惜钱良才根本不明白,食客们不会在乎菜谱到底是出自谁手,他们只要好吃就够了。
裕兴楼跟有间食肆在同一条街,一个街头,一个街尾。
钱良才却是走了许久,才走到有间食肆门口。
食肆里依旧是热热闹闹的,火锅浓郁的香味在寒风里飘得很远。
他快走到食肆门口的时候,又转身离开,走远了点了,又往食肆门口走去。
第二次走到食肆门口的时候,伙计发现了他,“钱掌柜,来了怎么不进来?”
钱良才往食肆里看了一眼,“你们大掌柜忙完了吗?”
“估计还要一会儿才能忙完,”
门口的伙计道,“外面风大,您先进来避避风,喝杯热茶。”
钱良才略一沉吟,才踏进食肆大门,朝柜台走去。
宋宴卿注意到他今天面上的神色不对,没有像平常一样问他有什么想吃的,而是道:“这是怎么了?”
“我有件事要跟北庭说。”
钱良才道。
此时食肆里客人都坐满了,宋宴卿从柜台后面拿了条凳子放在钱良才身边,又倒了杯热茶递过去,“点心在柜台上,钱掌柜想吃什么自己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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