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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忱说道:“我何时讨好?不过是替师母带点儿东西……”
“你当我信你?”
詹长冬也拜在邬善门下,当初跟薛忱同时离开书院回京赴考,他能不知道师母有没有让他们带什么东西?更何况他们这都回京两个多月了,有什么东西不能叫人送去永昭公主府的,偏要选在现在亲自送?詹长冬跟薛忱互掐多年,二人平日里也各自看不顺眼,他阴阳怪气地说道:“我可提醒你,这满京城都知道永昭公主的事情,她可不是寻常女子,你但凡珍惜你这六元及第的好名声就别跟她走的太近。”
,!
他不置喙永昭公主肆意放荡的生活,可也绝不想让自己沾上那名声。
薛忱浅笑:“我知道,多谢詹师弟。”
詹长冬瞬间翻了个白眼:“谁是你师弟,我比你年长!”
……琼林宴后,嬴姮并没急着离开,她倒也没遮掩跟薛忱说话的事,领着人便慢悠悠地走在出宫的甬道上。
周围有人朝着这边窥看,嬴姮早就熟悉了那些打量的眼神,一边享受着微醺的酒意,一边踩着月色跟身旁男子朝外走着:“师母让你给我带什么了?”
薛忱说道:“师母没让我带,只是刚才见公主不愿与我说话,所以寻个借口。”
嬴姮扭头眉峰轻挑,见他有些黯然的模样,像是在无声控诉她疏远,她解释说道:“不是不愿跟你说话,而是朝中有不少碎嘴子的朝臣,你刚被钦点状元,陛下又极为看重你,前程似锦需要个好名声。”
“你也知道我那些事,朝里头那些个御史没少弹劾,你跟我人前走的太近不是好事。”
她不避讳自己的事情,“老师好不容易才教出你这么个六元及第的状元郎,我可不想让你那好名声折在我身上。”
薛忱瞧着她眉眼微醺的模样,只平静说道:“名声本是身外物,我若在意,当初书院之中也不会与公主往来,况且前程似锦靠的是本事,若只是旁人闲言碎语几句就委顿不前,那也跟公主无关,是我自己无能。”
嬴姮歪着头看他。
“当然,公主若嫌弃我身份低微不配与您相交,便当我没说。”
嬴姮见他认真的样子,过了许久笑起来:“你这人还真是……”
瞧着一本正经,骨子里叛逆的不行。
她笑容肆意:“可别后悔。”
……嬴姮本就不是个畏惧人言的人,薛忱自己不在意,她自然也不会故意与其避嫌。
二人本就性情相投,再加之薛忱入了翰林院后也算是朝中之人,嬴姮偶尔与他谈及政事发现他所思所想竟是意外的与她契合,甚至很多事情她哪怕不用开口,薛忱都能跟她有不谋而合的默契。
嬴姮很少能遇到与她想法这般相似的人,哪怕是安国公和四叔燕王也做不到。
她待薛忱更亲近了几分,将其引为挚友,甚至于很多事情都会寻他商议。
薛忱不时会去永昭公主府一趟,偶尔也有人看到永昭公主与他一起外出,外间关于两人的谣言自然也就浮了出来,说得好听是薛忱得了永昭公主青眼得她另眼相看,说的不好听的,便是薛忱出卖颜色拿他当作永昭公主后院那些男子相比。
原本只是些小人之言,朝中其他人不怎么放在心上。
可短短两年时间,薛忱一路从七品翰林连跃数阶,以二十出头的年纪直接入了工部成了从五品上的虞部郎中,那平步青云的架势拍马都赶不上,就连朝中的一些人也开始嘀咕起来,外头的流言更是喧嚣。
薛家那边率先坐不住了,将薛忱喊回府中便是一顿教训,而替薛忱说亲的事情也重新提了起来。
薛忱没等府中人将话说完就冷声打断:“我早说过了,我的婚事不用祖母操心。”
薛老夫人气急:“你不让我们操心,那你倒是正正经经的找个合适的,你这般跟着永昭公主进进出出的,难不成还真想像是外头说的那样,做了永昭公主府的男宠不成?!”
薛家众人聚集在前院,一副三堂会审的架势。
“廷安,这事情你可不能任性,你不知道外头的人说的有难听,那些流言简直不堪入耳。”
“就是,我这老头子都听说了不少。”
薛家分了好几房,族中又有族老长辈,其中有些是倚老卖老,可也不乏有真心为着薛忱好的,他们薛家好不容易猜出来两根好苗子,薛清眼瞅着前程不错,薛忱更甚一筹,怎能会在这男女风月艳事之上。
有人苦口婆心:“你在朝为官该好生护着你自己名声,那永昭公主臭名在外,你怎能跟她厮混,况且你也到了该说亲的年纪,你祖母也是为了你好。”
薛忱皱眉:“叔公,我已经说过了,我想先好好替陛下做事,婚事过几年再说。”
“过几年?!
你今年都二十一了,还想再过几年,再过几年你都什么岁数了?”
薛老夫人说道,“我和你伯父已经替你瞧好了,宋阁老家的三姑娘与你甚是般配,宋阁老对你也颇为喜爱,他们主动提起想要与咱们成两姓之好,等到明日我便去替你提亲,将这桩婚事定下来。”
薛忱心里已生出不耐,脸上冷了下来:“我说过了我不想成亲,你们若去擅自提亲,届时无人出面应承丢了颜面可别怪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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