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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面一盏灯烛照着,他一双眸子四下一扫,很快走到那停在正中的棺木旁,这房中宽敞,没有任何陈设,只有梁柱旁挽着几道帘子。
借着昏暗烛影,他朝棺木中望去,穿着一身整齐的青色官服的陆雨梧静躺在其中,双手交握,闭着双眼。
他像是愣了会儿神,视线落在陆雨梧胸膛,那块官服的补子底下单从肉眼看来,果真没有起伏。
但他还是伸出手去探了探棺中人的鼻息,双指又探向他颈间脉搏,冰冷的触感,单薄的皮肤底下似乎真的没有任何声息,但他细想片刻,又立即将双指往颈侧皮肤里用力按了按,这一按,他双眼便大睁了一些,却又像是不够确定一般,他又换了一边再猛的一按。
忽的,清脆的声音响起。
黑衣人浑身骤然紧绷,他立即收回手,抬头往左侧望去,一盏灯烛照不清那道倚靠着梁柱被纱幔掩住半边身影的女子。
她手上漫不经心地玩着一样东西,那像是她腰间的银链,缀挂在上面的银叶轻轻碰撞着发出清音。
()哪怕没有看清她的脸,黑衣人这时的节♂完整章节』()倏尔一道寒光袭来,他匆忙侧身闪过,回头之际,只见一枚银叶嵌在槅门上。
“你发现了。”
那道清越的女声响起,语气冷极了。
但他却猛地浑身一僵,像是反应了片刻,才忽然转过身,看向那道从梁柱后的阴影中走到光下的身影。
那本是一张熟悉的脸,但他看清女子的眉眼,那一丝说不上来的陌生让他一时怔住。
她那双眼睛看了过来。
他一下子撇过脸,有点手脚都不知该怎么放的局促:“不就是,不就是假死药么?别人看不出来,那是他们笨,小爷我是谁啊……”
细柳抬着下颌:“那么你这个聪明蛋,可要管好自己的嘴。”
他却有点没反应过来,不由又将细柳上下打量一番,她的刀还好好收在她腰侧,根本没一点要抽刀的意思,他发现了这个秘密,她却只让他自己管好嘴?“细柳,你胆子真的好大!”
他方才双指往陆雨梧颈侧里按去觉察到微弱跳动的脉搏时明明松了口气,这一刻却又提起气来:“假死,这是欺君!
你们这样瞒得了初一瞒不了十五,到时候万一被人发现了你们……”
一枚银叶飞来,他堪堪躲开。
再回过头,他瞪圆眼睛:“你难道真想杀我灭口?”
“我要真想杀你,这三年来你坟头上的草都不知道长了节≈ap;完整章节』()“细柳,没事吧?”
乌布舜看了惊蛰一眼,问细柳道。
毕竟惊蛰是刺杀过玉海棠的,如今还是紫鳞山的叛徒,他今夜却忽然出现在这里。
细柳摇头:“没事。”
惊蛰顾不上其他,看着他们三人:“你们都知道她没有失忆吗?”
“知道,但我和阿叔也是这几天才知道的,”
雪花走到他面前去,打量他这副偷偷摸摸的打扮,“大医最先知道。”
“你们都知道,”
惊蛰转过头,看见乌布舜走到棺木旁,从布兜里掏出来个瓷瓶,从中倒出一粒药,“那我是最后一个知道的?”
大医捏着药的手一顿,他看着棺木中脸色惨白,骨相秀整的年轻公子,那边雪花看了看细柳:“你应该不是最后一个知道的。”
乌布舜欲言又止:“那个,等等,你们等一等……”
可少年少女吵吵闹闹的,没人听见乌布舜说什么,他也找不到插句嘴的气口,只得叹了口气,将解药给棺木中的陆雨梧服下。
惊蛰因为那点微妙不爽而紧蹙的眉头瞬间松开了许多,只是看向细柳,表情又有些古怪了起来:“不是,你为什么不告诉他?”
细柳却并不说话,只是盯着他,惊蛰忽然感觉到有什么凉凉的东西爬上他的颈项,他低眼一看,是一条碧绿的小蛇,他脸色一变:“雪花!”
雪花笑眯眯地看着他。
“惊蛰,你如果还是要回去,我不拦你。”
细柳看着这少年被蛇缠住脖颈,一副动也不敢动的样子:“但你见了费聪,应该知道怎么说,这条蛇会陪着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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