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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暗中传来楼孃孃的声音:“少奶奶一向可好?”
寻声望去,模糊的轮廓渐渐清晰,楼孃孃身上的衣服也是暗色,溶于黑暗中,只是一双锐利坚忍的眸子仍是明亮。
没有丝毫的废话,楼孃孃也不及和珞琪寒暄就直入主题。
“少奶奶可曾知道四十八万两失踪的库银去了哪里?”
楼孃孃开门见山地问。
珞琪的心立刻被提起,惊声道:“楼孃孃,珞琪还请楼孃孃明示!
珞琪夫妻正为此事牵绕,夜不成眠,空背了这做贼的恶名,沉冤莫辩。”
楼孃孃一声苦笑道:“少奶奶,拿走这四十八万两库银的不是旁人,正是你的公爹,杨家的四老爷,如今的龙城督抚杨焯廷大人!”
一句话珞琪如被雷击中般木讷无语,又一想,楼孃孃是昔日云纵的养母,也就是公公杨焯廷的亲大嫂的陪嫁丫头,过去杨耀廷和杨焯廷兄弟一直失和,云纵自幼被强行过继给了大伯杨耀廷。
楼孃孃自然是偏袒主母,对如今继承了家业的杨焯廷颇有微辞也是正常的。
想到这里反有些失望,楼孃孃一介女流,如何能知道官府里机密要事,是她求成心切,风风火火随了雨娆来到枕云阁秘会楼孃孃,想来反是有些后悔。
楼孃孃问:“少奶奶可还记得涂潞小舅?”
珞琪才放平的心骤然被揪起,涂潞!
就是那个带罪潜逃的掌管库银的官吏,那张密报里提及的人物。
“涂潞他怕被人灭口,逃走时将秘密对我言讲,他是说大少爷是个人才,我们姐弟自幼受大老爷的恩泽很多,无以为报。
若是大少爷被冤枉致死,怕是我们姐弟日后都没脸去地下见大老爷和太太。”
楼孃孃哽咽道。
“楼孃孃,珞琪也想知道真相,但是事关重大,楼孃孃不可乱说。”
暗夜中,珞琪都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噗通通的声音震得她自己反生出无名的恐惧。
楼孃孃惨然道:“少奶奶,你回去后速速收拾些贴身的细软,趁早同大少爷远走高飞吧。
再不然还是去朝鲜,听说朝鲜那里东林党内乱,朝廷已经采纳了鹿荣大人的建议,决定发兵朝鲜了。
当年吉官儿年少就跟随了原大帅,相信原大帅能收留你们有个落脚的地方。
龙城,少奶奶和大少爷是再也待不住了!
因为……因为这四十八万两银子,是被如今的督抚大人,就是少奶奶的公爹,大少爷的生父拿了去!
现在已经被铸成了一尊九尺九高赤金嵌翠镶宝石的南海观音菩萨,要送与太后老佛爷贺甲子大寿。”
珞琪一想,更是疑团重重,略估一下,似乎就是赤金的佛像也用不到这许多金银,况且即便是公爹杨焯廷挪了这宗银子去用,为何不名言,还要弄出这许多玄虚诬了自己的儿子做了贼偷?不过是父子,又不是寇仇,如何用出这许多名堂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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