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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相处了好一段时日,沈春芜还是有些惧怕盛轼带给她的那种压迫感和侵略感,量尺寸的事先延后。
她可以先去绸缎庄选布料。
这一回仍旧是奔月带着她出门,全京城最好的绸缎都在麇集在凌烟阁,来凌烟阁的人,绝大部分都是官家子弟,非富即贵。
奔月说王爷的服饰常以玄色和赭色为主,沈春芜觉得二者都是很深沉的颜色,让人显得气质偏冷,她心中有些想法,问:“有雪色为主的绸缎吗?”
伙计问:“是姑娘穿吗?”
沈春芜顿了顿,赧然道:“为我家官人选的。”
直觉告诉她,盛轼穿白色,也一定很好看。
奔月自然听取她的意见,吩咐伙计去取上等的锦缎来。
凌烟阁拢共五层,上等的锦缎在第三层及以上,伙计笑眯眯地将沈春芜和奔月往三楼相引。
拣选合衬的锦缎很费些功夫,终于敲定好一套合适的,沈春芜轻轻抚触着绸缎上的松鹤纹,觉得很心悦,道:“就这一匹绸缎好了。”
殊不知,身后突然出现另一道女声:“顾郎,这月白色很适合你。
掌柜的,我们要这件。”
沈春芜神情微顿,听出是顾绾的声音。
奔月在旁咬耳朵道:“夫人,顾家那狗逼世子,带着他表妹来了凌烟阁。”
不消奔月提醒,沈春芜也料到,顾绾在的话,想必顾辞也在。
“呀,沈姐姐,原来你也在,好久不见。”
顾绾似乎是才刚刚发现沈春芜似的,甜甜地叫了声姐姐。
沈春芜神态极淡,并不认这声姐姐。
顾绾看起来纯真良善,但让顾辞在娶亲那日迟迟不迎娶,肯定与她有关,此女绝非善茬。
奔月替沈春芜感到恼怒,驳斥道:“买东西总得分个先来后到,这东西是我们夫人先看上的,自然就归夫人。”
见沈春芜与顾绾都相中了同一匹雪缎,伙计有一丝踯躅。
当下又听顾绾主动开口道:“沈姐姐素来大度仁善,总不会因一匹雪缎同我相争的,你说是不是呀,顾郎?”
顾辞注视着沈春芜的面庞,一时有些失神,又因顾绾暗中捏了他的胳膊,他不得不回神:“婉儿就是这般的性子,春芜,你莫要与她相争。”
原本一匹雪缎,不必让沈春芜大动干戈,但面对顾绾的阴阳怪气和顾辞的责咎,她偏偏不欲相让了。
与其解决女人,她习惯先去解决男人。
沈春芜缓缓朝着顾辞走近,她步履温缓,仪容姝美,无人觉得她会有眼疾,却也没来由给顾辞一种前所未有的压迫。
“顾学士,面对面跟我站着,就以为能跟我平起平坐了吗?”
顾辞一听,脸色一僵。
他是从六品的文官,而她是超品王妃,他的确不能教她做事。
他转首对顾绾道:“这有什么好争的,不过是一匹雪缎罢了。”
顾绾更是气得指甲掐入掌腹里,沈春芜根本视她如空气,没有搭理她。
如今顾辞也动摇了。
顾绾咬了咬唇,不着痕迹剜了沈春芜一眼,忽地道:“沈姐姐既然是来为王爷选绸缎,那怎的不见王爷陪同,莫非,是沈姐姐与王爷感情不睦?”
一语掀起千层浪。
“你在胡说八道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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