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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几人忙不迭的告退,几乎是连滚带爬的出去。
易缜再转一圈,捺不往心头火气,朝秦疏踢了一脚,阴恻恻道:“你残了还是哑了?这种货色欺压到头上也不知反抗,竟让他们为所欲为?看你倒是挺乐意的?还知不知羞耻……”
你不是曾经一脚踹翻我踩在背上说话么,怎么不把当日的威风拿出来?
他不过是临时起兴过来一趟,谁知差点瞧见比臆想中更激烈的场面,让他如何不动怒。
更何况破军似乎还颇为顺从,更是噎得他险些一口血吐不出咽不下,憋得难受。
秦疏将嘴唇咬得苍白,过了半晌才慢慢缓过一口气,默不作声的爬过去拣散落一地的衣服。
他任这人百般诘问,虽忍得住眼泪,心里却难堪羞惭,只能低头不去看易缜脸色。
易缜从上而下看着他。
这人十来天不见,似乎瘦了些,身上衣不敝体,头发也散乱了。
披下来将脖颈掩去一截。
衣服扯破了后襟,却露出大半雪白的肩背来。
然后他看到乌发下的脖颈,连着那大半雪白的肩背,一点点地染上淡淡的桃红色,被摇曳不定的火把一照,竟有种珠玉般的光泽。
易缜愣在当场,半晌说不出话来。
秦疏已经将把衣服拾回来,外衣已经撕作几片,眼看是不成再穿。
他怔了怔,抱着那几块布料蹲在地上缩成一团。
他几时有过人前这样衣冠不整的时候,此时连惊带急,简直羞愧欲死。
燕淄侯只顾盯着他的后背发呆,一时没什么反应。
这场面尴尬而且怪异,青岚有些看不下去,脱下自己外袍,掷给秦疏。
秦疏仰脸看看他,低声道谢。
声音嘶哑得几不可闻。
易缜心头大怒,你现在不哑了?我跟你说了半天话你一个字都不吭,一件破衣服你还知道谢,我方才也算是救你虎口了吧?你怎么不谢我?
燕淄侯瞪着青岚,要你多事!
青岚有几分莫名其妙,稍稍往后退开。
他又转头去看秦疏。
秦疏已经把青岚的外衣穿上,平静了一些。
易缜突然上前一步,伸手就去扯他身上衣服。
秦疏刚刚吃那样一场惊吓,余悸尚存,忍不住捉紧了衣襟,低呼道:“不……”
不经意间和易缜视线撞在一起,眼中不由自主已流露出几分惊恐。
这神情是易缜从未见过的,同从前记忆里挺拔平静的模样相去甚远。
易缜微微一怔,目光落在他手腕上,衣服没有遮到的地方,有个青紫的指印清皙地烙在上头。
朝青岚道:“是你废了他的功夫?”
这问题当着破军的面如何好答,青岚只得头也不抬:“这是侯爷自己吩咐的。”
易缜有些明悟,回头看了看,对面还有两间牢房,这两天抓住不少冥顽不化的旧臣,罪不足杀,放在外头又让人操不完的心,索性捉到这儿先关上一阵,对面就分别关了两个,躺在里头不知死透了没有,对这边的动静一直充耳不闻。
这人只怕是挣扎不脱呼救不得,沦落到这步逆来顺受的田地。
燕淄侯忍不住在心里骂了两声,再回头看破军。
也不知道自己究竟那根筋不对了,恻隐之心就那么微微的动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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