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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青声色温和。
“我与兄弟从陇州而来,做些小本生意,原以为到了齐州可施展一番抱负,却见居住在齐州境内的当地百姓们似有心事,一路所见皆愁云惨淡。”
旁的妇人道:“这世道谁高兴得起来?眼看就快到壮月了,今年的收成还不知能有多少,而今家中愁着田税能不能按时交上,交完了可还有余成的粮食填肚子。”
除了跟地主上交的田税,给官府交的苛捐杂税,亦得一样不少。
这年头才安定下来多久?连年不减的征收税赋压得百姓喘不过气,没觉得当今年头比战乱的那些年舒服多少。
唐青与李秀莽对视,道谢之后,默然离开。
他们继续沿着乡道徐行,唐青语气低缓:“自出了兖州,陇州境内还好些。
从齐州到襄州,咱们需得做好心理准备,只怕情况会越来越不安稳。”
不禁感慨:“苛税猛于虎啊。”
他们此行便为改革,近些日子数次如这般走到百姓中,核实查探真实的具体情况,回去后加以记录。
唐青擅用行文陈述,李秀莽有一手令人喟叹的丹青之术,是以他写,对方稍着小画,图文并茂,已记载小半本卷册。
两人在马车内伏案忙碌半日,唐青落下最后一笔,顿觉手腕酸胀。
笔尖方落,被李秀莽眼疾手快地握稳。
唐青凝神,浅笑道:“多谢。”
李秀莽松了手,观唐青面色有些虚白,蹙眉道:“大人先歇息,往后的时日还长,何必勉力透支身子。”
他说着就要下车:“我去为大人备点药。”
唐青揉着手腕:“有劳尚书郎。”
守在外头的兰香立刻端了盘吃食进来。
“先生,这些米糕是兰香从方才经过的镇子上,跟一户地主家买的,您垫垫肚子。”
一番精力耗损,唐青体力和精神已然不支,
夹起米糕缓慢食用,待补充体力,精神跟着有了些许好转。
车壁外响起道低沉的问候。
“先生。”
唐青撩开帘子,嘴里还咬着半块米糕。
他垂眸,吃完后才回应韩擒,道:“统领。”
韩擒目中流露关切:“身子可还好。”
唐青眉眼微弯:“无妨,只是忙过了时辰,尝几块米糕精神好了不少。”
兰香左右瞧瞧,从宫内到宫外,再瞧不出些耐人寻味的意思就是犯蠢了。
便笑道:“先生,方才奴婢要下镇买米糕,还是大统领遣护卫送奴婢过去的。”
唐青眼中笑意流荡:“还是统领考虑周到,兰香给你们添麻烦了。”
韩擒微微摇头,目光停在青年的面庞,在失态前牵动麻绳,喉结滚了滚:“我到前方探路,先生好好休息。”
兰香道:“大统领放心,奴婢定然尽力照顾好先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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