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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内的烛火倏地晃动一下,小洛胥半个身子都抬了起来。
他眼底凶光毕露,终于与对方撕破了脸皮:“你怎么敢?!”
“他们的首级正在我的手边,御君不信,我拿给你,你一看便知。”
说着,亚父便从地上站了起来,“御君不是非要等天破晓吗?现在破晓了,我亲自进来请你!”
门帘一晃,上面刻着的封印立时就破了。
原来他们之所以会隔帘对话,是因为这道门设有禁令,那亚父进不来,便以“点灯”
为借口,要小洛胥出去。
小洛胥不肯,则是知道对方不怀好意,但是这禁令似有时限,破晓时分就会失效。
现在天已破晓,那亚父堂而皇之地要闯进来了!
小洛胥松开领口,氅衣如似乌山倾倒,从他肩头滑落。
原来他里头穿着一身银甲,腰间、肩头俱已损坏,受了很重的伤,刚刚披着氅衣,其实是为了遮掩伤势。
他半跪着一条腿,握住刀柄,又一次狠狠看过明濯,道:“不管你什么来路,现在只要跟我杀出去,以后天海除了我,算你最大!”
明濯啼笑皆非:“做天海老二算什么很光彩的事吗?”
亚父已经入内,身后跟着一连串的披甲兵。
殿内的烛火立时熄灭,只听军靴踩在地上,密集得像是雨点,数也数不清。
明濯只听了一耳朵,就知道这殿外早已被围得水泄不通。
亚父丢了两颗脑袋过来,说:“御君看看,这是不是你那几个伴从?”
小洛胥垂了头,银发落下去,这是个避让的姿态,就在满殿围兵都以为他要说话的时候,他却拔了刀!
御君在明濯面前从没有配过刀,明濯还以为他遇事抛个铜板儿就行,没有想到,他这刀拔得凶极了。
寒光乍现,血水喷涌。
小洛胥劈了人,被溅得满头满脸全是血。
银发脏了,他看都不看,一脚踹倒挡在面前的尸体,表情十分凶悍。
明濯还不确定这情形究竟是香神以洛胥为主角凭空捏造的,还是祂从洛胥生平经历里复刻出的一段,但不论是哪一种,这个“白毛小狗”
,都像极了真正的洛胥。
刀光剑影间,亚父说:“打蛇打七寸,你不要忘了,你还有个魂魄相许的契约在身。
从前你总是心痛,都是受霈都的小储君影响,而我此行前去霈都,专程拜会了一位朋友,我们约好,只要我向他传一次飞送令,他就能让那位小储君难受一次。
洛胥,你现在是不是又心痛起来了?”
小储君难不难受明濯不知道,他这位“大储君”
现在可好得很,然而怪的是,他本人明明就在这里,小洛胥居然真的心痛起来了!
这下明濯不禁要怀疑,莫非香神还真弄了个“小储君”
出来不成?
另一头,洛胥刚点燃一盏宫灯。
他一进入灰雾就失去了方向,顺着咀嚼声一路走,到了个没来过的地方。
两侧落着厚重的帷幕,帷幕后面似乎有鬼影在窃窃私语。
尽头竖着个屏风,洛胥绕过屏风,发现后面是个寝殿,但是这个寝殿没有窗户,四面都被钉死封住了。
他环视时,忽然听见一阵极低的啜泣声,循声看去,帷幕下居然还压着个镶满珠宝的箱子。
有人困在箱子里,用很小的声音喊着:“娘,好痛……浑身都好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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