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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
两人轻轻贴面,像蝴蝶一样亲吻。
维吉尔离开厨房,穿过客厅,从家门外一条狭窄且阴暗的木制楼梯往下走,好在他们住的这栋楼只有两层,这只能容许一人通过的楼梯逼仄得让人胸闷,每走一步,木板间咯吱咯吱的噪音就让他浑身难受。
偏偏这里每层楼梯的高度还不统一,他必须非常专注地望着脚下,哪怕片刻的分神都很容易叫他崴脚或者跌倒。
维吉尔屏住呼吸,在楼梯的最后一层,他看见自己的正前方有一双沾着泥点的黑色长靴——有一个人正巧站在楼梯的入口处。
他的目光一点点上移,这人披着一件宽大的黑色斗篷,里面穿着西装,她左手提着一个棕色的手提行李箱,右手隐在斗篷下面,似是垂在身侧。
四目相对的一瞬,维吉尔看清这是一个年轻女人,她有着黑色头发,黑色眼睛,表情冷漠,这短暂的对视让维吉尔无由来地感到一阵寒冷,甚至打了个寒噤,动物的本能让他迅速移开了目光。
这种感觉,就像是冷不丁与一个飘雪的寒冬擦身而过。
年轻女人先向旁边退了一步,让出了向外通行的道路。
“谢谢。”
维吉尔轻声说。
在维吉尔通过楼梯口之后,年轻女人踩着咯吱咯吱的楼梯往上走,维吉尔有些在意地抬头瞥了一眼——这人身上的衣服好像是水银针的礼服。
维吉尔活动了一下肩膀,他一边往外走一边深吸一口气,好让自己赶紧恢复正常,邮递员大叔正在外面的街道上等他,远远看见他就朝他挥手。
“中午好,伍德先生!”
“您好!”
维吉尔朝着邮递员点了点头,“麻烦了,我们的信在哪里?”
邮递员径直从包里取出一沓大小不一的纸制品,里头既有硬纸壳质地的明信片,也有用白色长信封封起的公家信件,大部分属于瓦伦蒂·维京——那是她正在周游世界的同事们在各地给她寄来的问候。
“不止信,还有一个包裹!”
“哦,这么多!”
维吉尔接过,“谢谢您。”
他拿过邮递员的圆珠笔,在一张表格上替自己和瓦伦蒂签字。
“您家今天有客人?”
邮差问。
“嗯,是瓦伦蒂以前的学生。”
维吉尔回答。
签完字抬头的瞬间,维吉尔忽然感到一阵局促,他侧目向两边街道看去,这才发现这半条街上的人都看着自己——每个在午后出来闲坐聊天的老头老太,都一声不吭地听着他和邮递员的对话。
“难怪!”
邮递员声如洪钟地感叹,“我瞧她看着就像一个水银针,真气派!
她要在你们家住下吗?”
“不,不,”
维吉尔连忙摆手,“她只是今天来我们家吃饭而已……”
事实上,瓦伦蒂已经帮她的这位学生在这条街的另一头租好了一间房子,只是维吉尔不敢再说下去,否则,他非要被邮差大叔抓在这儿刨根问底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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