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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诚布公（第3页）

其实我也不确定这就是杜其康所为，但那日在宝顶脚下，段县令说起天谴之时杜其康的反应，又让我觉得，他大抵同那些年发生的事，都脱不了关系。”

“所以那晚，你趁他暴雨之中连夜回湖，便穿上岑廷的旧官服等在官道上，想要如法炮制，诈一诈他？”

“不是趁他回湖，只怕杜其康那晚会突然想要赶回湖州，也是肖大人一手促成的吧？”

容铮接过九娘话头，看向肖闻起。

“殿下果然聪明。

不错，那日回到县衙，我便将十年前岑廷的官牒放在了杜其康的屋内桌上，并留言告诉他，明日这天降雷罚就轮到他了。

果然，杜其康本就已对这冤魂厉鬼索命一事深信不疑，看到那官牒后就乱了阵脚，竟然真的决定连夜逃走。”

“于是我便穿上了那旧官服，在当年岑廷马车侧翻之地，截住了他。”

“原来如此，但肖大人怎么知道杜其康身上就带着岑廷的陈情书呢？”

“本官并不知道，”

肖闻起喝了一口茶水，语气中的嘲讽渐浓，“我还以为那信早已被他们毁掉了。

所以一开始，我只是想让他说出信中所写的内容，再签字画押以供朝堂为证。”

“但杜其康掀开车帘一看到我，或者说，一看到本已死去十年的岑廷，便立刻吓得魂飞魄散，没等我开口，就自己撕破了怀中内衬，把岑廷当年所写之信交了出来。”

“我也是在连夜看过信后，才对当年到底发生了何事有所了解，也才得知那宝顶后山之中，竟暗藏玄机。”

“那封信...他自始至终都没有拿给杨毅平？”

“是啊，他没有拿给杨毅平。

不仅如此，他甚至连那封信，都并没有拆开。”

“可，为什么...？”

肖闻起抬头，直视着容铮的眼睛：“很简单，只因杜其康姓杜而不姓杨。

杨家从湖州攫取的一切，或许能漏之一二给他，但真到了危难之时，那灭门之祸却要让杜其康一力承担。”

“所以岑廷的陈情信，是杜其康给自己留下的筹码？！”

“正是。

只能说为善者光明磊落，四海之内皆是宾客；而作恶者却往往步步为营，为留退路尔虞我诈，最终同室操戈祸起萧墙。

杜其康为牵制杨毅平而给自己留下的这条退路，在那天夜里也让他为之送了命。”

“等等，你刚不是说他是慌不择路自己摔下山崖的？现在又说同室操戈为之送命，什么意思？”

容铮见肖闻起没有说话，便径自回答了九娘的疑惑：“肖大人的意思是，杜其康的马车本就被杨家人动了手脚，那天夜里无论有没有他假扮岑廷截获陈情信一事，杜其康都活不了太久了。”

“可、可杨家正是用人之际，怎么会这么做？”

肖闻起没有理会容铮了然的眼神，冲九娘笑了笑，揭过了这个话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