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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个男人一碰杯,将杯中之酒一饮而尽,将这层关系敲得死死的,天王老子来也不许反悔的。
高家大姐看出芸香似是有些尴尬,猜是小两口儿还没正经和好的缘故,对自家相公道:“行了行了,今儿这酒就喝这么多,这已经开始说醉话了,若是喝趴下,我可不管往回抬你。”
程捕头道:“不用你抬,我要是醉趴下,我俩兄弟能不管我吗?再说了,就是醉得躺在这儿,二叔和婶子家不就是自己家一样吗,还能没我睡的地方?”
陈氏夫妇连声说:“这话说得对,这儿就是自己家,酒管够。”
程捕头醉得满脸通红,有人撑腰似的看向媳妇儿,“再说,我哪句话是醉话了,今儿在这儿的不都是最亲的亲人吗?”
说着看向一旁小桌子上吃饭的孩子,吆喝了一声,“嘉言,冬儿,你们说,你俩该管我叫啥?”
冬儿正一心往嘴里塞肉,忽然被叫到,愣愣地没听明白。
容嘉言乖觉,一直留心听着大人聊天,听到问话,看了一眼父亲的眼神,立马会意地叫了一声:“姨夫。”
“哎!”
程捕头满意地应了一声,又唤冬儿。
怎奈小家伙现在是满口油,一嘴肉,心思也没哥哥活络,完全没应声。
程捕头笑说,“这傻小子,只管知道吃,往后谁家吃酒席带着他,保管不吃亏。”
男人们因着吃酒,吃起饭来便没了时候。
小孩子们早早吃完,男孩子们屋里屋外地跑,小丫头如玉仍是赖在娘的怀里,没多会儿便困了。
芸香陪着高小妹抱着如玉去跨院儿自己房里,把如玉放在炕上,怕孩子醒了不见大人要怕,高小妹便守在旁边,芸香自也不能留客人独自待着,便陪着她在屋里聊家常。
陈张氏和高大姐那边仍在屋里陪男人们吃饭,帮着填菜倒酒,时而看一看男孩儿们。
三个男孩儿凑在一处,即便平日文静少言的容嘉言也露了淘气的天性。
先是把家里剩下的一点儿烟花拿出来放了,再又扔雪球比谁投得远投得准,甚至程志远还提议爬到墙头上,比谁敢从上面往雪堆上跳,被她娘听见,训了两句才作罢。
院里院外的折腾了半天儿,直到大人们这边也撂了碗筷,吃茶聊天,三人才耍累了似的,在院里的石凳边歇下来。
虽然不跑了,但也并不闲着,话题不知因何而起,开始比爹。
容嘉言谦逊,并不多言,主要是才有了爹的冬儿,藏不住一颗幸福且显摆的心,恨不得让所有人都知道自己爹有多厉害,一脸得意地说:“我爹会读诗写文章!”
程志远不甘示弱,他爹是大老粗比不过,便说:“那有什么,我姨夫还是秀才呢!”
“姨父不算,爹才算。”
“那我爹会打拳,一个能打三个!”
冬儿不服,“我爹也能!”
程志远不信,“你爹才不能,不信让你爹跟我爹比一比,看看是谁赢。”
“我爹就能!”
冬儿梗着脖子嘴硬,愣了愣,觉得爹爹大概真的打不过志远哥的爹,又改说,“我爹会算命。”
“我爹会翻跟头,连着翻好几个。”
“我爹会爬树,能爬到最顶上!”
“就跟谁不能似的,不用我爹,我都能。”
两个孩子说话声越来越大,传到屋里大人们的耳朵里,都当个乐儿的听着。
只是听着听着,这话就越来越不对劲儿了,先是程志远把话带偏了,来了一句,“我爹打呼噜的声大,赛过老母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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