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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肃杀之感。
天色也暗沉得邪乎,时蓝时灰,蚂蚁成群过路,蚊虫结团飞舞,都是大雨欲来的征兆。
驱车一个多小时,途经一家药店,蒋贺之就停了车,把覃剑宇推荐的两种药膏都买了。
接着便将盛宁送回了盛家。
他依然打横将他抱起,送上了电梯,送进了家门。
盛艺果然一直等在家里。
听到门外动静,便拄着拐杖前去开了门。
“怎么回事?宁宁怎么这样了?”
盛艺一直以为去宾馆座谈比较轻松,所以被眼前的景象吓了一跳,几乎泪落当场。
“等他醒了,你问他吧。”
蒋贺之熟门熟路地将盛宁抱进主卧,放置在柔软的大床上,接着便准备脱掉他的衣服,察看他的伤势。
盛艺也来到了弟弟的卧室门口,碍于男女有别,没有进去,只是焦心地关注着蒋贺之的一举一动。
蒋贺之解开了盛宁的衣扣,却发现很难将他的这件衬衣脱下来。
原来肩胛和胁下长时间地跟椅背摩擦,皮肤早就磨烂了,烂得跟衬衣黏为一体,只怕硬扯会扯掉他一块皮肉。
“姐姐,”
情急之下一声“姐姐”
脱口而出,蒋贺之问盛艺,“姐姐,有剪刀吗?”
盛艺愣怔地“哦”
了一声,然后转身去取来了剪刀。
蒋贺之起身接来剪刀,道声“谢谢”
,便回到了盛宁身边,小心地替他将衬衣剪开,再一点一点地将破碎的衣料与他溃烂的皮肤剥离。
“姐姐,能烧点水吗?温水就好。”
盛艺又“哦”
一声,转身去准备温水了。
待全部衣物除尽,才发现伤处不止肩胁一处,大腿、尾椎也全是暗紫色的擦伤与淤青,因天气溽热又久未得到处理,也都有了溃烂的迹象。
盛艺提着一壶热水回来,看见这位三少爷红了眼圈,恶声恶气地骂了一句:“该死!”
盛宁天生皮肤奇白,还有一种吹弹即破的薄透之感,很容易留下吻痕,且留下以后久难消退。
蒋三少此刻少爷脾气彻底爆发,是真觉得覃剑宇那群人该死,他想:老子在床上吻他的时候都小心翼翼,你们竟敢把他弄成这样!
冰美人、病美人眼下彻底成了睡美人,自打在车上睡着,盛宁就再没睁过眼睛,随旁人说什么、动什么,他都死了一般一动不动,一点声息也无。
好几次蒋贺之都忧心地去探了探他的鼻息,发现确实还在喘气,才确认不是真的死了。
擦洗、清创、上药……一套全部做完,窗外暮色已深,街上弥漫着沉沉的霾。
蒋贺之双手交握着盛宁的手,支着自己的额头,垂首阖目地跪坐在他的床边。
他第一次感到如此疲倦,如此无力,他听见自己浊重的心跳,一声接着一声。
盛艺一直在弟弟的房门口静静看着这个男人。
待天色完全暗下来,她才出声道:“蒋队,能不能跟你谈两句。”
蒋贺之睁开眼,站起身,挺恭敬地来到盛艺跟前。
“蒋队,我才知道我妈住的高干病房是你出的钱,真的谢谢了。”
盛艺说,“不过这么麻烦你实在不好意思,我听钟山医院的主任说,我妈的病情已经稳定了,我打算还是让她住回原来的社区医院,过两天我就找朋友帮忙联系转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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