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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这么客气,也不用有任何负担,我跟盛宁——”
蒋贺之本想就此向对方挑明与她弟弟的关系,不料盛艺却突然打断他,问:“宁宁是不是很漂亮?”
蒋贺之不解其意,微瞠眼睛,点头道:“很漂亮。”
一阵疾风吹过,久候的这场雨终于落了下来。
起初雨小,淅淅沥沥,接着大了,便嘈嘈切切。
客厅里,盛艺垂目摆弄着花瓶里的白玫瑰,慢悠悠地说:“出车祸前,他更漂亮。
那个时候还没现在这么挺拔高大,看上去更像女孩子,所以女孩喜欢他,男孩比女孩还喜欢他,说出来你肯定不信,那会儿常有外校的男生翻墙、爬树的也要偷偷看他。
有次我去给宁宁送东西,看见保卫处的老师指着宁宁大骂几个男生,说‘一个个鬼黯眼,天天看!
男人啊!
’有得睇冇得食(能看不能吃)‘的!
’那画面特别有意思……”
保卫处老师显然是个老古董,不懂男人也能“食”
男人,但这话实在粗鄙又有趣,说到这里盛艺忍俊不禁,蒋贺之也跟着笑了:“好在他现在很爷们了,不会再被人认错了。”
“后来一个暑假拔高了十几公分,这种事情就遇得少了。”
美好的回忆戛然而止,盛艺收敛笑容,又叹了口气,“可惜出了车祸以后,身体就不太好了,医生都说他没救了,是我没有放弃,豁出一切地一次次把他从鬼门关前拉了回来。”
“我听盛宁说过,他一直很感激你——”
“不,你不知道,”
盛艺再次厉声打断他,“连宁宁本人都不知道,我为了救他到底付出了什么。”
蒋贺之一愣,再看看眼前这个女人,隐隐感到不安。
“你跟宁宁的事,就是我想跟你谈的事。”
停顿一下,盛艺终于切入正题,“蒋队长,可能在你那个阶层,两个男人间的这种关系很正常,天黑在一起,天亮就分手,彼此愉悦还不必负责,但我们是循规蹈矩的普通人家,只想过简简单单的普通生活……”
八卦杂志上说,蒋四少是个流连花丛、游戏人间的主儿,盛艺却觉得眼前这位蒋三少更可恶一点,至少他弟弟祸害的是异性的明星模特,这位三少爷祸害的却是同性的良家青年,还是硬生生把人家掰弯的。
“不是这样,”
听这话的意思是把自己当作贪恋美色、朝三暮四的淫棍了,蒋贺之想为自己、为这段感情辩白一下,又脱口道,“姐姐,我真的很喜欢他,我想要负责,我没打算分手……”
“我相信你的确有可能是被他吸引了,那么纯粹,那么坚定,又那么漂亮,任谁都会被吸引的,就跟初中时被他吸引的那些外校男生一样。
但那不一定是‘爱情’,甚至都不一定是‘喜欢’,退一万步讲,你能坚持你这份喜欢,你家里人会接受他吗?你敢不敢现在就打电话给你爸爸,跟他说你喜欢上了一个叫盛宁的男人?堂堂蒋瑞臣要接受一个男人做自己的‘儿媳妇’?”
蒋贺之还没跟家人出柜,难料老子蒋瑞臣会有什么极端反应,自然不能打这个电话。
“你也知道他的过去很坎坷,我们姐弟休戚与共,相互扶持着才走到今天,我不想他再受到伤害了……”
盛艺打定了主意棒打鸳鸯,而且她认为两个男人间的这种关系甚至都算不得“鸳鸯”
,她说,“我能把他从鬼门关前拉回来,就也能劝他悬崖勒马……”
“姐姐……”
“你别叫我姐姐,我怎么会是你这样一位大少爷的姐姐呢?”
盛艺放下手中的白玫瑰,起身做出送客的手势,她对蒋贺之笑笑道,“蒋队,我很郑重地请求你,以后别再缠着我弟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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