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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容嘉肩头一晃,凄声道:“我哪里算什么好人……佛主两百年来采补扎伽八部部众,炼化成千上百净女傀儡,而我一直都在为虎作伥……我一死抵罪,也是不冤……”
“不,你就是好人,好人才会想这些。
你深陷囹圄身不由己,即有罪愆果报,也都该那通天佛主受着!
哪里有你替他一死抵罪的道理?活着吧……咱们都得活着!”
慕容嘉苟且求活上百年,身残意坚,方才求死也不过一时激念。
宁尘一番话说下来,她死志渐消,却依旧泪如雨下。
“可我师父和宗门都没了。”
宁尘刚想出言相慰,喉头却突然一紧,颤声道:“谁又不是呢……”
慕容嘉闻言一愣,抬眼望见宁尘神色哀切,便什么都明白了。
她抬起胳膊想摸摸宁尘后背,忽念起自己双手已残,又放了下来。
两人一坐一卧凑在一处,半晌中默然无语。
“逃吧,一起逃。”
宁尘背对慕容嘉而坐,望着殿内漆黑的角落,静静言道。
“我……我……”
慕容嘉挣扎了一会儿,好不容易按下心中二意,“若只送你出去,我倒也能办到……可……”
宁尘自然晓得她何处不安。
她既然能将自己送出去,自己大可甜言蜜语哄她一番,指天为誓早晚回来救她。
慕容嘉把实话说了,只怕宁尘一走了之,丢她在这里苦守无望。
“我们想个万全法子,谁也不丢下。”
宁尘不待她说完,立即出言打消了她心中疑虑。
若想合力成事,尔虞我诈必不可于彼此之间。
况且宁尘终究不是个毒丈夫。
现在哄骗慕容嘉放他走了,这事儿得缠他梦里一辈子。
慕容嘉听他言语凿凿,吊着的心可算放了下来,只是那愁云依旧在眉心密布,不是宁尘一颗诚心能摘走的。
“佛主不知你在谷中,我把护山阵法开个口子你便能走脱。
可我若离谷,佛主立刻便能知晓,走不远三步他便能把我们擒下……”
慕容嘉说到此处,想起宁尘也不过一个小小金丹,又觉生无可恋,“不若还是你先逃吧,等你修为大进,再……”
“不消多说。”
宁尘只把手一摆,“且让我谋算一下。”
“难不成你有办法?”
“我觉得……或许有……”
宁尘向来最是信任自己直觉,他自从见了慕容嘉,心底便有一种莫名的松快。
他对自己知之甚深,如果不是潜意识中察觉到了什么口子,自己绝不会有这种乐观态度。
理顺片刻思路,宁尘总算知道自己那感觉是从何而来了。
“慕容,白天佛主考只走了开场便断了,是你叫通天佛主停下的?”
慕容嘉点点头:“我在人丛中见你一副中原样貌,背诵经文只会嘴巴乱动,便知你是从外面进来的。
于是我传音佛主,说卫教使感应到有圣教之人探山,佛主即让我专心应对,停了这一季收净女的仪式。”
宁尘被她当面点破自己那点稀松伪装,甚是有些尴尬,然而他所在意的却不是此事。
“即是说,你可以影响佛主的决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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