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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哥什么?喂喂,说话啊……”
电话被掐断了,刚从床底抬起头的人惊恐地看着门口的人。
辰良处于背光的位置,他的表情完全看不清楚,但辰瑞感觉自己像被野兽盯住了,全身下意识地颤抖起来,不寒而栗。
空气一瞬间凝滞到冰点,夫妻的吵架声越来越弱,渐渐听不见了,四周安静得几乎能听到心跳声。
辰良没有说话,他在想什么、他要做什么,辰瑞根本看不到,未知的恐惧、压抑的气氛,辰瑞感觉自己快要崩溃。
上一次感受到这种恐怖是什么时候?好像是那时候他偷了邻居的东西,还理直气壮,后来他被哥哥打了一个晚上,他吓得三天没睡好觉,还发了高烧,他以为像他哥那种性格的人,不会凶他,结果他发现,他哥凶起来比那些抄着家伙追债的人都可怕。
“哥、哥,”
辰瑞声音抖个不停,他觉得再不说点什么,他就要疯了,“事、事情不是你想的这样。”
辰良很久都没有说话,辰瑞害怕得退了几步,哐地一声,好像踩到了什么东西,低头一看,他吓坏了。
那是一个玻璃相框,相框里放着他们两兄弟小时候的照片,那时母亲还没过世,他们还处于天真烂漫的年纪,笑容灿烂,然而拍照后不久,母亲倒下了,这张照片记录的日子成为了他们最后的快乐,他知道哥哥一直保存着这张照片,有时候工作辛苦劳累了,会看一看,缓解压力,照片对哥哥来说,很重要,可是他却踩坏了,哥哥一定会打死他的、一定会的。
“哥,我不是故意的,我不是。”
辰瑞赶忙把相框拿起来,用袖子擦干净,吹了吹上面的灰尘,他自己完全没注意到,他做这一切用的都是那本该在事故中受伤而无法灵活使用的左手,“我、我给你换个新的相框。”
“欠了多少?”
辰良终于说话了,声音冷如冰霜,含着丝丝颤抖。
辰瑞打了个寒颤,犹豫是否要编个合理的数字骗辰良。
“还想骗我。”
这是肯定句,不是疑问句。
辰瑞感觉像被一双锐利的眼睛牢牢盯住,一言一行都逃不过火眼金睛,他立刻老实回答:“二、二十万,哥,你听我解释……”
辰良声音冷得可怕:“怎么欠的?”
辰瑞还想辩解:“哥,我……”
“说!”
辰良声音骤然拔高,辰瑞吓了一跳:“赌、赌钱。
哥,我本来快赢了,但是那荷官动手脚,我……我就……哥,你信我,我手气很好,很快就能赢回来的。”
“赌钱犯法,知法犯法。”
辰良从黑暗中走出,一步一步慢慢走向辰瑞,一声一声就像催命符,“为了私欲,骗亲人钱财,还当起小偷。”
他每走一步就列数辰瑞一条罪状,辰瑞听得全身汗毛竖起:“哥,我不是……”
辰良把辰瑞逼到了尽头,向辰瑞伸出手:“给我。”
“给、给什么?”
辰良的脸冷得像块石头,辰瑞冷得牙齿都打了颤。
“你手里的东西。”
辰瑞吓得双手奉上相框:“哥,我不是故意的。”
辰良看着照片里的两人,那兄弟俩勾肩搭背的和睦动作简直就是一个笑话,深深地嘲讽他这只是一个假象!
他养了弟弟十几年,该教的教了,该给的给了,为了弟弟过得更好,他省吃俭用,钱都舍不得花,可是,看看、看看他弟弟都做了什么!
知恩不报,还骗他钱,当起了内贼,如果他今天晚点回家,是不是他弟弟就翻到了钱,败光家产!
愤怒!
极致的愤怒与悲痛,辰良想起了邱瀚宇的话,从衣柜里翻出一条硬质皮带,狠狠地往地上一甩,“啪”
地一声巨响,吓得辰瑞脸色一白。
“哥、哥,你……你不会真的打我的,对不对,我是你弟弟啊,我、我也成年了……”
辰瑞怕了,声音抖得厉害,一米八几的成年人就像一只老鼠一样,畏手畏脚,害怕地往角落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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