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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风其实不是真想赶他走,此时看着他背影,反而怅然若失。
转念又想,张鬼方这一个童男,从小孤身长大。
除了知道自己长有两只手,不能指望他懂别的。
想到此地,东风心中埋怨更甚,推开窗叫道:“张鬼方!”
张鬼方拿着刀,已在院里摆开架势。
闻言朝上一看,脸上一丝心虚也没有,反而笑吟吟的,伸手招招。
东风“砰”
一声关上窗,觉得自己为这根木头,一惊一乍,一下高兴一下害怕,真是傻得不得了。
宫鸴和丁白鹇恰巧回了泰山派,不在东都。
除了他们,东风再没哪个深交好友住在洛阳。
略歇两天,买好干粮,又打算上路了。
这日夜间,张鬼方回到屋里,只见东风单衣半解,手里拿着个东西把玩。
张鬼方正脱外衣,东风开口说:“张老爷晓不晓得,我手里这个是什么?”
张鬼方探头一看,是个巴掌大的陶瓷印花盒,上了一层绿釉,又点了几朵红花。
一般来说,东风虽算不上讲究排场,却也不会买这种模样艳俗的东西。
张鬼方随口说:“不知道。”
脱掉鞋袜,就往床上爬。
东风拦着他,又说:“不知道,就猜一猜呀。”
张鬼方说:“是画画儿的东西,是墨。”
东风道:“墨是一根一根的。”
张鬼方说:“是印印章的。”
东风说:“印泥不用这种盒子装。”
张鬼方又说:“是胭脂,是熏香,是道观烧出来的符灰。”
东风早就想好了,张鬼方什么都不懂,已经做足耐心,决定今夜把他当真木头点化。
但此刻见他无边无际胡猜,还是按捺不住,叫道:“这像是胭脂么!”
打开盒盖,展给张鬼方看。
一股淡淡草木香气,飘出盒外。
原来里面是一层半凝脂膏。
张鬼方凑近了嗅,说:“挺好闻。”
东风意有所指道:“还有别的味道的,桂花,茉莉,玫瑰,我不喜欢。”
拿着盒子,指甲挑出一点,抹在手心。
脂膏立刻化作一摊油,香味更甚。
张鬼方不响,东风说:“张老爷,你对男人做那档子事情,到底懂得多少?”
张鬼方看着东风手心,又说道:“拿来擦脸的么。”
东风冷笑一声,真把那一点油擦在张鬼方脸上,亮晶晶的,从微微泛红的面颊,一路画到下巴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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