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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君怡帮腔道。
赵彩云勉强哼了声。
“总之,你们都给我记着,守住燕家的产业是咱们的责任,说句不好听的,老爷身子并不好,我担心万一他撑不住,这庞大的家产不就……”
她叹了一声,不用点明几个女娃也知道意思了。
老的一死,就是小的作主,以燕子飞对她们的冷淡态度,届时四个女人在这个家可说连一句说话的余地都没有,四人的脸色不由得沉下,闷声各自烦恼了。
春风轻拂,天气凉爽,宽敞的院内榆树茂盛,树下架棚,棚内置了张红木方桌,桌上搁了几本书跟两杯凉茶,有两个人立于方桌旁。
“瞧清了吗?咳……那人就是你要伺候的人,未来的夫君。”
燕华竹咳着声,对着身旁的小姑娘指着树下其中一人道。
画眉细细的眉毛竖起,露出了怀疑的神色。
由这距离望去,老爷指着的那人背对着她,他身上穿着锦衣绣帽,身形颇高,这,哪像小她一岁的体格啊?看起来有十一、二岁了吧?!
莫非是富贵人家吃穿皆美,所以发育得好?
而且这并非是她最感到疑惑的,令她觉得奇怪的是,他面前站着的男子年纪约莫在二十上下,那人身上带着书卷气,可是对着他说话时却一个劲的低头,模样既惭愧且汗颜。
“老爷,低着头的那男子是谁呢?”
不会是府里的下人吧?听说在大户人家里主仆分际严厉,尽管自个儿年纪大,但遇上年轻的主子,态度还是得谦卑得跟只猫一样。
“那人是子飞的……新夫子。”
燕华竹望了一眼那抬不起头的男子后,叹了一口气说。
“什么?!
那人是夫子?可是怎么―”
她吃惊的瞪大眼。
在明朝读书人的地位极高,怎么堂堂一个夫子反倒像是学生被人训示呢?这果真……奇怪到了极点。
“唉,咱们上前去吧,瞧来,我又得觅过新夫子了,这个才来三天啊……真是的,听说这位夫子年纪二十不到就考上秀才,在乡里间盛传是个大才子,怎么还是不行呢?”
燕华竹虽一面的叨念,但脸上的表情却很骄傲。
画眉惊惑不解的扶着他往前走。
走近些,她已能听见少爷与夫子的对话了。
“提起佛法,夫子的话不对,您说佛法无边,但求自性自度,才能领悟自己的所见所闻都是‘相’,既是相,如梦如幻,何需执着于幻象?但我却认为,自个儿内心深处所引起的感受、领悟、觉醒等‘觉’的显现,是真实的存在,就算是佛,也不能抹去人的知觉感受。”
燕子飞温声辩道。
夫子被堵得语塞,只得硬着头皮再道:“有道是过去心、现在心、未来心,皆不可得,佛说一切是空。”
他干脆引经据典的强调。
燕子飞摇着首。
“夫子所说的是《金刚经》里头,一体同观分第十八!
‘如来说诸心,皆是非心。
是名为心?所以者何,须菩提,过去心不可得,现在心不可得,未来心不可得’。
但,难道过去、现在、未来皆不可得,就不再追求自我了吗?放任一切成空,岂不不求精进?那么国家、社会何以强大美好?”
他笑笑反问。
“这……我并非这个意思……”
说不过一个孩子,夫子面红耳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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